“爸,我回來了!”
陶夭脫了鞋,穿著襪子,聽見廚房裏烤箱發出嗡嗡嗡的聲音,走到神座前,點上三炷香插入香爐,又旁邊的照片換上一杯新的水,並掌靜默三秒後,往廚房去。
“爸,我回來了!”陶夭又說了一遍。
申寧跟在她後麵,香氣四溢,他湊過去,輕輕抽動了下鼻尖。
“來得正是時候,再等兩分鍾,焗飯就可以出爐了!”
陶雲舀拌著濃湯,倒了些在小碗裏,遞給陶夭,“夭夭,嚐一嚐,新鮮的雞肉椰汁湯!”
陶夭捧著小碗,湊近鼻子嗅了嗅,一股清新的椰汁香氣,雞應當是被去了皮,半點油膩的感覺都沒有,她啜了一口,毫不吝嗇讚美:“爸,真好喝,比在‘一品燉’吃到的都好吃,太美味了!”
陶雲笑著,拿著幹抹布捂著兩個砂鍋耳朵,端出廚房,放在外麵的飯桌上,烤箱剛好“叮”的響了。
申寧的喉結上下滑動,幹著嗓子說:“給本將嚐一口!”
陶夭一仰頭,把碗裏剩下的一點都喝了,挑釁坐在飯桌前等芝士焗飯,兩條小腿交叉相疊,疊在上頭的右腳腳尖上下蕩漾。
“小妖精,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星期就會再次度難,你確定要在這種時候得罪本將?”不溫不怒的話,威懾力卻是十足的。
陶夭立馬站了起來,點頭哈腰的給申寧舀了一小碗,還伴隨著做賊心虛害怕被陶雲看到,催促道:“快喝!”
申寧像是品酒一般,搖晃兩下碗身,湊近聞上一聞,長而尖的舌頭掃過碗底,卷起一嘴的醇香,像是貓舔水一樣,那舌頭的顏色在白如雪的臉色對比之下顯得格外紅豔,甚至有一瞬間的血腥。
陶夭舔了下舌頭,確定絕無申寧那般長時,再一次感歎人鬼差別。
兩人相處久了,她總會不由自主的忘記申寧跟她不一樣。
“夭夭,把隔熱墊子鋪好!”廚房裏陶雲往外頭喊了一嗓子,預備上壓軸出場的芝士焗飯。
陶夭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搶過申寧手裏的小碗,一飲而盡。
剛舔了一口,還沒回過味來的申寧睜大了習慣性微眯的眼睛,流露出一股子難以置信的震驚。
他緊盯著順著陶夭嘴角滑落的乳白色的湯滴,由於重力滑下她尖尖的下巴而滴落在兩腳間的地麵上。
那是他舌頭浸泡過的湯!
陶夭察覺到申寧一刻鍾的不自在,盯著空空如也的碗,登時臉像是被刷了紅漆一樣,眼前閃過那條長如食蟻獸之舌,紅如鮮血的舌頭。
“夭夭,怎麼了?發什麼呆!”陶雲放下兩份放在碟子上的由錫箔紙包著的芝士焗飯,微紅的指尖擦過陶夭的鼻翼,臉上的笑容在日光燈下溫和得散發出暖暖的光芒,他曾經尖銳的女兒變得柔軟,雖然時常看著某處發呆,時常自言自語,他都當做是女兒成長過程中所必須經曆的心理曆程。
“開動!”
陶夭掀開錫箔紙,一陣芝士與飯香的味道撲麵而來,有海水的味道。
“下麵是海鮮飯!”陶雲說。
“啊啊,怪不得我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魷魚的味道!”陶夭瞥了眼怨氣頗深的申寧,湯匙深深的往裏頭挖了一口,嘴巴像是無法填滿的大洞,含住美味的芝士焗飯,化在口中的卻是說不出的滋味。
“爸,你給我的那兩張水下世界的票明天是最後期限了!”陶夭吞下飯,含糊而局促,說道。
“怎麼沒叫上小渠一起去,別浪費了!”
陶夭捏著湯匙,抿了下唇,抬頭,看向陶雲,“爸,你明天要是沒事的話,我們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