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身上同樣穿著大紅的婚服,隻是那婚服的側邊是十分莊重的黑色。
我留意到他的禮服胸口的部分,竟然還秀著金龍。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禮帽,可那頂禮帽似乎並不屬於現代,可我卻又說不出來,那究竟屬於什麼朝代。
他牽著我的手緩緩往前走,不多時,我們竟然走到了一處布景前。
那一刻,我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驚雷打中了,半晌都沒有動。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個布景應該是皇宮,可這個皇宮在哪裏見過呢?
我又不自覺地往前走了一步,隻是一步,我的腦子裏迅速閃過一幅圖。
沒錯,就是我在無憂洞裏見到過的那幅圖。
那幅描述著戰爭的圖,最後的部分,阿浪在接受封賞的時候,身後就是這副景象!
難道,這幅背景圖就是宋朝的皇宮?
我心裏這樣想,卻覺得整個人如同掉進了一個巨大的冰窖,冷得渾身顫抖。
一種深深的恐懼像是蜿蜒的細蛇,吐著信子,順著我的褲管慢慢往上爬著,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完全不敢動,我深怕我一動,就會立即萬劫不複。
“坐下吧。”
阿浪給我下了個指令,我立即像是一尊木偶一般緩緩坐在了椅子上。
我剛一坐下,阿浪便從一個人的手裏接過鳳冠,緩緩扣在我的頭上。
那一刻,我的頭上就好像戴著一個緊箍咒一般,腦子裏竟恍然間出現了一些本不屬於我記憶的畫麵。
畫麵中,我身邊的男子手中握著酒杯,絲毫有沒有猶豫,便一飲而盡。
而我的心卻在那一刻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劇痛,好像下一秒就會失去他一般:“不……不要!”
我忽然瞪大了眼睛,眼前的畫麵消失了,阿浪依舊靜靜地看著我。
“不要什麼,鳳冠已經戴好了,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說罷,他迅速在我的身邊坐下來,我以為拍張照片而已,不過就是閃光燈眨一下的功夫。
沒想到,我們的眼前竟然坐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就是剛剛進影城的時候,和阿浪打招呼的那個老人。
令我意外至極的是,這個老人竟然坐在一塊畫板前,手中拿著筆,一點一點勾勒著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他竟然在給我們畫結婚照!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想到,阿浪所謂的拍照竟然是畫像!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根本沒有辦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好像有人在我的心口劃了一刀,鮮血一瞬間滲了出來,連呼吸都會覺得疼痛。
“這……這就是你所謂的拍照?”
我沒敢動,眼睛依舊平視著前方,支支吾吾地說道。
“這樣不好嗎?”
他輕聲問道,聲音低沉得如同從地底下傳來的一般。
“我……”
我發現我根本就發不出聲音來了,全身好像有無數隻螞蟻爬過。
呼吸變得越來越沉重,我緩緩握緊了手心,指甲深深嵌進肉裏,可我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我怎麼會跟一隻僵屍拍婚紗照呢?
他不能拍照,那麼自然隻能用畫像這樣的方法了,我早該想到的。
而他之所以會選擇在彙宋影城拍債,就是因為這裏獨特的背景。
隻是我想不通,當鳳冠戴在我頭上的那一刻,我看到的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了好長時間,依舊沒想出什麼端倪,倒是這樣坐著,我整個人已經僵硬得和一具屍體沒有什麼區別了。
直到繪畫的老頭停下來,對我們說:“好了,兩位可以休息了。”
我有些驚訝於他為什麼會那麼快畫好,立即有人上前解釋了一句:“目前畫像初稿已經出來了,大師會根據實際情況著色,修改和完善的。”
我點了點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能動了。
頓時一個激靈站了起來,可我的腳依舊沒有恢複,紅色的繡花鞋硬是將我的腳擠成三寸金蓮,疼得我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衝進了更衣室,可不管我怎麼用力,頭上的鳳冠,身上的喜服,還有腳上的繡花鞋,就是取不下也脫不了。
我急了,用力扣住頭上的鳳冠,隻覺得指尖傳來一陣疼痛,那鳳冠竟然被我摘下來了。
可當我取下鳳冠一看,手指都被劃出一道口子,可明明劃出了血,那鳳冠上竟然半點血跡都看不到,像是被它吸收了一般。
接著,我便順利地脫掉了喜服和繡花鞋,整個人如同虛脫一般的坐在椅子上。
可當我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時,竟被自己嚇得彈了起來。
衣服換好了,這死人妝怎麼能不卸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