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頓時尖叫了一聲,本能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恐懼像尖銳的倒鉤刺一般,來回拉扯著我脆弱不堪的神經。
我顫抖著,渾身的上下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了。
白晨旭慌忙站了起來,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別怕!”
我的聲音好像刺激到餐館裏的老板,他迅速走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沒事,是我不小心跟我朋友開了個玩笑。”
白晨旭連忙解釋道,一邊對我說:“別怕,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沒事就好。”
老板離開了,白晨旭輕輕擦了擦我額頭上的冷汗,問道:“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鬼臉……好大一張鬼臉……”
我緊緊揪住白晨旭的一角,深怕他比我還跑得快。
“你沒有看到嗎?”
我問白晨旭,可他卻隻是淡淡搖了搖頭。
我很清楚地記得,剛剛那張鬼臉就是孫露背後的那個男人,他的臉幾乎完全潰爛,如同腐屍一般,就連五官都看不清楚了。
當我的臉再一次轉向電視機的時候,畫麵早已經不見了,這一切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小辣椒,我看這件事情來得突來,而且,十分詭異,這樣,我替你占卜一卦。”
說罷,他迅速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龜殼和三枚五帝錢。
我用質疑的眼光看著他,問道:“你算得準嗎?”
“放心,我從師父那兒學得最好的,就是這個了。”
他似模似樣地將三枚五帝錢放入龜殼中,搖晃了幾下,接著緩緩倒出,又將三枚銅錢放進去,如此重複六次之後,他緩緩收起了龜殼。
“不好,秋風起,桃花飛,桃花開在三月,又如何吹得到秋風呢,此卦乃是凶卦,你可能會麵臨一個桃花劫,你過來一點,我再幫你看看。”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將我的臉左右那麼擺動了一下,說道:“破顴之相,當心女人。”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究竟在說些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嘴裏念叨著什麼,左手的大拇指,反複掐算於食指、中指、無名指之間,最後落於中指。
隻見他神色微變,驀地站了起來,拉著我說:“事不宜遲,我們立即按照原定計劃分頭行動,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咬了咬唇,凝視著白晨旭的眼睛,問道:“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
白晨旭的臉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焦慮,他說:“我剛剛用你的生辰八字掐算了一下,怎麼算都算不到你的後運,看來,這個劫難應該就會在這幾天顯現了……”
我的心猛然間一沉,恐懼像是拔地而起的火苗。
按照白晨旭的推斷,就是說,我隻有幾天的命了嗎?
隻見白晨旭的眼睛裏慢慢鍍上了一層憂鬱,眉心緊蹙:“總之,你現在立即回家去把當初從無憂洞裏找到的東西拿過來,我現在回去準備工具,明天一早就去一趟棺鎮,約莫天黑才能回來,到時候,我們找個地方彙合。”
白晨旭留了個手機號碼給我,然後,結了賬拉著我從餐館裏走了出來。
剛走出餐館,我便立即感覺到一陣寒氣撲麵而來。
冷風呼呼地往我脖子裏灌,白晨旭也跟著哆嗦了一下。
這時,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黃色的三角平安符,將平安符上的紅繩係在我的中指上,對我說,“時間還早,你現在是晚班的高峰期,你家附近就是地鐵站,你拿著這張符去坐地鐵,可保你一路平安。”
我的心驟然緊縮,微微彎曲五指,我牢牢地將那枚平安符握在掌心。
這一刻,我雖然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做,但我深深地知道,白晨旭絕不會害我。
“好!”
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於是,我們在十字路口處分道揚鑣。
白晨旭回家準備東西,而我,則搭乘地鐵回家。
經過上次被奶奶關在門外的經曆之後,我把家裏的門鑰匙一直隨身帶著。
人來人往的地鐵站裏,我沒有刻意去往四周看,因為我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又會見到鬼魂。
然而,不知道是白晨旭給的平安符奏效,還是我自己的心裏作用,我竟然真的一路平安地回到了自己的家。
昏黃的樓道,苟延殘喘的燈光,平時我一定會很害怕,可是今天,這一切竟讓我有種熟悉又溫暖的感覺。
上了樓,我摸索著用鑰匙打開門,可剛一打開門,一股陰冷的風撲麵而來,讓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深吸了一口氣,我習慣性地去摸牆上的電燈開關,可摸了許久,竟然什麼都沒有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