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清楚地記得,那件衣服手臂破損的部分,正是我不小心撕壞的!
一種深深的恐懼,迅速在身體裏膨脹,內心的焦灼已經漸漸蔓延到我身上的每一個角落。
心口劇烈地起伏著,突然之間,我緊緊掐住了阿浪的手。
“那件衣服……”
我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但我明顯能夠感覺到,阿浪臉上的表情正在發生細微的變化。
他的手突然之間反握住我,低聲在我耳邊說:“先看看情況,其他的事情稍後再說。”
我聽了他的話,雖然心裏依舊悶悶的,但我能夠感覺到,事實上,他今天就是為了拍賣品而來的。
我突然之間想起,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從來沒有問過他,他的那件袍子究竟去了哪裏……
起初,我還以為,是留在了無憂洞,現在看來,或許事情遠比我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側麵傳來一道刺目的鋒芒,那鋒芒讓我的心也都跟著微微一顫。
當我緩緩轉過臉的時候,竟然恰好看到了那個女人十分冷厲的目光。
她的眼睛正盯著阿浪和我緊緊握住的手,那一瞬間,我在她的眼睛裏察覺到一絲嫉妒。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此時此刻的我,竟然覺得,這種場麵似曾相識?
我微微蹙眉,心裏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我一定見過,而且,頗有淵源,或許,這一切和阿浪有關!
那一刹那,我的腦子裏飛快地掠過什麼東西,然而,太快了,我什麼都沒有捕捉得到。
但是,下一秒,熟悉的聲音貫穿我的耳膜:“你終於想起我了?”
女人冷笑著,那聲音似乎如同一氧化碳一般,無色無味,卻有著致命的殺傷力。
我心裏好害怕,心跳像是沉重的鼓點,每一次的跳動都帶著一種深深的惶恐。
我的眼睛明明是看著那個女人的,可是,我清楚地看到她的嘴唇沒有動一下,但我卻聽到了她的聲音,那不是腹語,我的猜想果然沒有錯,那個女人一定不是人!
然而,接下來的發現,卻讓我不由渾身一顫。
因為,我竟然在地麵上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沒錯,那是真實存在的影子,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的影子。
如果她是鬼魂變化而來,又怎麼可能會有影子呢,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
心口像是突然被人剜了一刀,傷口不深,卻在淌血,我不會看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鬼魂也不可能會是正常的人類。
就在我分神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有人開高價要拍下這件有著千年曆史的長袍了。
怎麼辦,阿浪打算自己買過來嗎?
可我看著他從頭到尾沒有舉過牌,難道說,他要親眼看到自己穿了千年的袍子落到別人的手裏,淪為收藏品?
但此時,我的心裏突然冒出另一個想法,我想,那件長袍或許是假的!
可是,展架裏的那件長袍,不論從什麼角度看過去,都是阿浪穿的那一件不假,因為就連被我撕壞的那一部分竟然都是一模一樣的。
我永遠忘不了,阿浪修長的身影矗立在窗前,夜風吹拂著他柔軟如瀑的黑發,他的長袍在風中翻飛,如同翩然起舞的蝴蝶。
那一霎那,我的腦子頓時陷入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怎麼做,更加不知道,這長袍對於阿浪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然而,熟悉的聲音再一次傳來,我的心忍不住微微一顫,坐在我身旁不遠處那個詭異的女人,竟然舉起了競拍的牌子,聲音柔美地說:“一百萬。”
全場都被鎮住了,這才是第一件展品,況且不過是一件衣服而已,還是一件破了的衣服,怎麼可能值一百萬?
大家都心中有數,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說出來,隻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那個女人。
此時此刻,我感覺到阿浪似乎不像之前那麼淡定了,他轉過頭來看了那女人一眼,恰好對上了女人的視線。
她的眼裏藏著什麼,我看不出來,隻是她臉上那種詭異的笑容,卻讓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
內心的惶恐和不安就像是尖銳的倒鉤刺一般,來回鉤動著我敏感的神經,我總覺得,那個女人看阿浪的眼神有些奇怪……
怎麼說呢,像是看著一個自己愛的人,又像是看著一個恨之入骨的人,那種感覺,讓我覺得很矛盾。
我沒有說話,更加不可能去問阿浪究竟是怎麼回事。
沉沉歎了一口氣,我總覺得,慕斯酒店太不簡單了,總是不斷帶給我各種震撼。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接下來的展品一定和阿浪有著某種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