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學校以後,我對學校的事情就沒有再關注了,主要是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讓我根本無暇他顧。
此時此刻,我聽到白晨旭這麼一說,心裏頓時多了幾分好奇。
“發生了什麼,說來聽聽。”
白晨旭知道我會問,所以,也沒打算隱瞞我。
“你聽說過煉屍油的事情嗎?”
白晨旭突然放低了聲音問我,頓時讓我的心咯噔一下,陷入一陣沒來由的恐慌。
關於提煉屍油的事情我是聽說過的,據說有的人在家中飼養厲鬼,或許是為了保平安,又或許是為了害人,總之,他們利用死屍煉取屍油,然後,用屍油去飼養厲鬼,以供自己差遣。
但飼養厲鬼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一不小心就會連自己的命也搭進去,況且要提煉屍油過程複雜,難度也較大,所以,幾乎沒有人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對白晨旭說:“聽是聽過,不過,我並不覺得,有人會去提煉屍油。”
然而,白晨旭聽完我的話卻搖了搖頭,對我說:“用活人的身體提煉屍油呢?”
我內心的驚恐一瞬間升騰起來,頃刻間將我整個人覆蓋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白晨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原本稍稍平複下去的心情,霎時間又變得風起雲湧,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所說的用活人提煉屍油難道和學校發生的怪事有關?”
我微微蹙眉,感覺什麼東西壓抑在胸口,壓得我有些喘不過氣來。
“你一定想不到,傳說用活人,尤其是活的小孩兒煉製出來的屍油是最有效的。”
所以,那些人為了煉製出最純正的屍油,用以供奉那些厲鬼,難道真的用活的小孩兒去煉製屍油嗎?
那一刻,我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明明肚子裏沒有吃東西,卻惡心得幹嘔了一好一陣。
白晨旭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輕輕拍了拍我的背,接著對我說:“我還沒有告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就已經這樣了,如果我告訴你真相,那你豈不是要……”
他還沒有說完,我就停住了,渾身僵硬地看著白晨旭的眼睛。
“也就是說,被人拉去煉油的是學校裏的那些學生?”
我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些話是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的,說實話,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那麼殘忍的人。
然而,事實往往就是那麼殘忍,當我看到白晨旭沉沉點了點頭的時候,我一口氣沒有提上來,差點被自己嗆到。
一股莫名的寒意襲來,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些事情到底是誰告訴你的,你為什麼那麼肯定?”
我凝視著白晨旭的眼睛,他的眼神告訴我,他並沒有說謊。
況且,如果真的隻是讓我不要去學校參加校慶,沒有必要編一個這樣的理由。
心裏的恐慌如同密密麻麻的蟲子,從我身上爬過去,撩起的不僅僅是一層雞皮疙瘩,還有從額頭不斷滲出的冷汗。
這一刻,我才發現,不僅僅是我,就連白晨旭的臉色也稍顯難看。
“你還記得學校去年建的陶藝館嗎?”
白晨旭的一句話頓時提醒了我,還記得,我剛剛調來市一中的時候,還為這個陶藝館感到榮幸過。
要知道市裏所有的學校,除了一中,其他都沒有配備陶藝館。
“你想說什麼?”
那一刻,我的心裏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白晨旭沉沉歎了一口氣,接著說道:“燒製陶藝品的電瓷窯已經被查出用於煉製屍油。”
“瓷窯?”
霎時間,我感覺到腦袋裏一陣嗡嗡作響,接著便哐當一聲炸開了。
我的手僅僅握在病床的扶手上,想要鬆開,卻連動都不能動一下。
因為緊張,我感覺到自己連手心都能夠冒出冷汗來。
“是的,雖然對外公布的時候,隻是說用來毀屍滅跡,但是,從瓷窯的四周找到一些動物的血跡,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壇子,隻有行內人才能夠看得出來,這就是煉製屍油的一種手法。”
我看著白晨旭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緩緩咽了咽口水,才恍然發現,喉嚨竟然幹涸得如同吞進了沙子。
明明坐在病床上,可我卻如同坐在一塊冰麵上一般,冷得渾身都麻木了。
我想問問白晨旭,究竟有多少孩子被熬成了屍油,然而,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一連串的腳步聲直奔病房而來……
倏而,我和白晨旭的目光都看向門口,可片刻之後,卻依舊沒有看到有人從門外走進來。
那一刻,我和白晨旭都沒有動,直到病房的門,突然“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麵緩緩推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