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空空的,但我卻清楚地記得,前不久去宋氏集團總部大樓的時候,已經感覺不到低沉沉的陰氣。
原來,阿浪早已經將嶽霓裳的屍體搬走,原來,那突然之間消失的紅漆棺材也是用來存放她的屍體。
“這些照片是在哪裏拍的?”
我壓低聲音問道,努力控製著自己稍顯激動的情緒。
然而,此時此刻電話那頭的白晨旭卻突然之間歎了一口氣:“你一定想不到我是在什麼地方拍的。”
刹那間,腦子裏好像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片刻之後,我突然緊緊握住了鼠標,將照片放大之後,我看到棺材周圍似乎凝聚著一層淺淺的青苔。
那翠綠的青苔如同毛毛蟲一般,看上去惡心極了。
我好像想起在什麼地方曾經見到過,對了,好像是之前在無憂洞裏見過這種青苔。
怎麼可能呢,無憂洞不是已經塌陷了嗎?
我感覺自己的頭好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敲了一下,頓時一陣嗡嗡作響,接著便哐當一聲炸開了。
“這好像是無憂洞。”
我低聲說道,因為緊張,說話的時候,就連自己上下牙齒都在打顫。
“不,這不是無憂洞,而是通往玄鬆觀的那個樹林。”
白晨旭的聲音透過聽筒傳遞過來,我多麼希望自己會聽不清楚,然而,“玄鬆觀”那三個字卻好像是某種魔咒一般,深深地刺激著我敏感的神經。
為什麼會是玄鬆觀,難道阿浪要將嶽霓裳的屍體放在褚天師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你怎麼會去玄鬆觀?”
我心下一凜,趕忙詢問道。
然而,白晨旭卻猶豫了一下,才對我說:“僵屍橫行,許多人都上道觀請求神明庇護,我隻是跟著去看看,沒想到,竟然讓我撞到這一幕。”
頓了頓,他接著說:“那口棺材被設置了結界,一般人是看不到的,當時,我身上剛好帶了百寶袋,師父的法器很多,恰好能夠破除結界的隱形,沒想到,竟然讓我發現了這個。”
我的心猛然間一沉,良久,始終沒有再說一句話。
“這些郵件你看完之後記得刪掉,不要被那隻僵屍發現了,否則……我怕你會有麻煩。”
白晨旭讓我迅速跳動的心髒猛然間一沉,有種痛苦和難受在心底蔓延。
“我會有什麼麻煩,你到底想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那一刻,我內心的焦灼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凝視著電腦屏幕,嶽霓裳的屍身躺在棺材裏的畫麵好像定格在我的腦子裏。
“你難道真的感覺不出來嗎,我總覺得他不是真的想要娶你,從一開始,他的出現就是為了達到某種特定的目的。”
白晨旭害怕我會生氣,所以,壓低了音量。
可透過電話傳遞過來的聲音卻如同按下了音量放大的按鈕,刺激著我的鼓膜。
陡然之間,我又想到了阿浪的樣子,他用力地抱緊我,對我說用不負我。
呼吸變得越來越凝重,到底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我到底應該相信誰?
不知過了多久,我隻覺得自己維持著這個姿勢有些發麻了,才慢慢放下了耳邊的電話。
白晨旭早已經掛斷了電話,可我卻一直看著照片發呆。
許久,我似乎聽到門外傳來一些輕微的腳步聲,於是,慌忙將郵件刪除,假裝在玩遊戲。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了,一杯熱牛奶擺放在我的桌子上,我抬眸,迎麵對上了阿浪的眼睛。
“懷孕要多休息,少玩遊戲。”
他像是丈夫一般責怪我,可我聽在耳朵裏,卻覺得怪怪的。
我迅速關掉了遊戲,接著站起身,才發現,自己因為坐得太久,就連腿都有些麻木了。
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卻差點又沉沉坐回去,幸好阿浪及時扶住了我。
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上,我有好多話想說,此刻卻全然不知從何開口。
“孩子的房間都布置好了,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稍顯遲鈍地點了點頭,接著,便跟著阿浪走出了房間。
窗外,月光透過玻璃照了進來,在地上留下一片銀色的光華。
微風輕輕吹動窗簾,似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
我下意識停下腳步,往那兒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怎麼了?”
阿浪見我腳步遲疑,於是,轉過頭來問我。
“沒……沒什麼,可能最近的確是有些缺乏鍛煉了。”
我微微勾了勾唇角,對阿浪擠出一抹苦笑。
他卻伸手輕輕撥了撥我額前的碎發,笑著對我說:“明天就陪你去。”
孩子的房間就在距離我的房間沒有多遠的地方,阿浪紳士地讓開一點點位置,對我說:“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