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刻,我仿佛能夠預見到,如果嶽霓裳完全蘇醒過來,會有多可怕,從前的她隻是控製死魂,從而借來一個驅殼,現在看來,真正可怕的力量,似乎是在那口亡失棺裏。
“所以說,您是要我們用這些工具毀了亡失棺?”
我看著案台上擺放的錐子和斧頭,不正是做這個的嗎?
“不……不僅僅是毀了棺材,更重要的是,要毀了那具女屍。”
說罷,十九公指著案台上的三件東西說道:“你別看這些東西都很普通,但是,它們都是經過我的師父開光的,所以,上麵凝聚著非常強大的力量。”
他首先拿起斧頭,對我們說:“明兒是初一,夜裏沒有月光,你們去找那口棺材,然後,用這把斧頭將亡失棺劈開一個口,記住,劈開的口子不能太深,能夠見光即可,再將這張符咒貼在女屍的額頭上,用這個錐子對準女屍的心髒狠狠紮進去。”
十九公慢慢給我們解釋每一件法器的使用方法,可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卻突然之間停了下來,頓了頓,接著對我說:“你們還要記住一件事,萬一那女屍睜開了眼睛,記得什麼都不要管,隻要跑,不要回頭,千萬記住我說過的話!”
我和白晨旭都點了點頭,隻是有種不安和慌亂卻在身體裏蔓延,越來越快,好像快要將我整個人都吞沒了。
這一次,我們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具女屍,因為,她是嶽霓裳,一個恨我入骨的女人!
那一瞬間,我沉沉跳動的心髒驟然停頓了幾秒,接著便猛烈的跳動起來,渾身的血液頃刻間沸騰了起來。
“你們現在就出發,務必要在明天白天趕去那片樹林,晚上再動手,你們隻有一次機會,錯過了今晚,到下月初一,這個孩子都已經出生了,一切也就再也沒有挽回的機會了。”
聽到十九公的再三囑咐,我心裏隱隱有一種感覺,我覺得此去凶險,有可能會九死一生。
可是,有些話我卻沒有跟白晨旭說,他膽小,我怕告訴了他,他就不會陪我去了。
從十九公那兒離開的時候,他竟然又囑咐了一遍,我感覺到他內心也很不安,是在擔心我和白晨旭吧。
拿著沉甸甸的法器,我和白晨旭再次登上了公交車,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地是玄鬆觀下麵的迷霧森林。
其實,我心裏一直覺得挺奇怪的,為什麼阿浪要把嶽霓裳的屍體安放在那種地方呢,難道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我沉沉歎了一口氣,對白晨旭說:“真是馬不停蹄啊,我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或許是挺著個大肚子吧,孩子每一天都會發生變化,一天比一天大了,也一天比一天沉。
“小辣椒,你再忍忍,等過了明晚,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晨旭這樣說道,可我卻感覺到什麼東西迅速從我的腦子裏閃過……
“對了,我好像忘了問你師父,如果毀掉了亡失棺和嶽霓裳的屍身,會怎麼樣,是不是一切都會回到原點,是不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會……會消失?”
我小聲在白晨旭的耳邊問道,畢竟是在公交車上,被別人聽到,一定以為我們是盜墓賊,要麼就是神經病。
然而,白晨旭卻深思了片刻,接著對我說道:“你淡定一點兒,師父什麼都沒有說,說明,隻要毀掉了亡失棺和嶽霓裳的屍身,我們都會安全,相反,萬一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意外,你也聽到師父怎麼說的了,隻怕後患無窮。”
我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內心變得更加凝重了,那一瞬間,我看著自己的肚子,奇怪了,孩子好像睡著了似的,寧靜得出奇。
也對,我身上現在帶著法器,孩子畢竟還小,多少是有些畏懼的吧。
我這樣想著,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著,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腦子裏似乎被什麼東西占據著,總覺得有那麼一小塊地方,是我不敢去想,不敢去觸碰的東西。
我想,那大概就是阿浪吧。
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會不會也為我擔心。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肩膀傳來一陣酸痛,好像什麼東西沉沉壓在了我的肩膀上
轉過頭一看,白晨旭那家夥竟然睡著了,整個腦袋壓在我的肩膀上。
我緊張得整個神經係統都快要崩潰了,這小子倒好,竟然還有心思睡覺。
我白了他一眼,輕輕推了他一把,原本隻是想推開他的,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白晨旭竟然就那樣沉沉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