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浩!讓雯雯把話說完!”身後的崔老發話了。從小到大,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逃避什麼,有問題必須說出來解決,逃避怎麼能解決問題?
我抬眼,感激地望了崔老一眼,重新回到原點。
“墨浩,也許,我們明天晚上的訂婚典禮,要取消了。”
“不用取消,隻是一點點小傷而已,讓化妝師多補些妝,不會有人看出來的!”崔墨浩的手反握住我的手脖,情緒激動。
“不是的,不是因為我脖子上的傷。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不能夠帶給你幸福。”我垂下了頭,手腕被攥得有些痛。
“胡鬧!簡直是胡鬧!雯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的年輕人腦筋轉得快,放肆得想怎樣就怎樣,可崔伯伯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孩子,有什麼苦衷、難處你說出來,崔伯伯和墨浩我們三個一起想辦法解決啊!”崔智友也焦急起來,什麼不能給墨浩幸福,什麼不合適,明顯的都是借口。
“崔伯伯,墨浩,對不起,對不起。”好委屈啊,明明是想保護崔家的,可現在卻在讓他們每個人因為我痛苦不已。我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說啊!
“是因為慕容炙情嗎?他來找你了嗎?他威脅你嗎?”除了這個原因,崔墨浩實在想不出誰會阻礙他和雯雯。
“慕容炙情?怎麼又扯到慕容炙情?墨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你們兩個要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婚可以不訂,但塵塵一定要認祖歸宗!塵塵是我們崔家的血脈,我不允許他漂在外麵!”崔智友真的是發怒了,他的拐杖用力點在地上,咚咚響,發泄著他的不滿。
“崔老,塵塵,塵塵他,他不是我和墨浩的孩子!”淚流出了我的眼眶,我知道,這個事實有多傷人。崔墨浩握著我手腕的手已經冰冷。
如一道霹靂在崔智友頭頂炸開,讓這個矍鑠的老人一下子老了十歲。身體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開始輕晃,崔墨浩趕快起身,將老人的身體扶穩。
“雯雯說的話是真的嗎?塵塵、塵塵他真的不是我的孫子?”這個事實,讓崔智友很難接受,他望著自己的兒子,希望可以聽到不一樣的答案,那些隻是雯雯的氣話。
崔墨浩沉默了,他沉痛地低下了頭。看來雯雯真的下定決心要離開自己了,否則她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傷害父親的。她是想讓崔家對她心死。
啪!
崔智友用盡全力,一個巴掌扇在崔墨浩臉上,這個巴掌打得很重,崔智友放下的手在身側隱隱發抖,掌心火燎般疼痛。但這跟他心裏的傷痛相比,又算得了什麼?他的天倫之樂,原來都是假的!自己的兒子連同外人欺騙自己,塵塵的身上流著的並不是他們崔家的血。太多的震驚,太多的憤怒,太多的淒涼讓崔智友難過不已,轉身,他掙脫開崔墨浩的手,顫巍巍走出房間,頭也不回。他需要一個人呆一會,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那個巴掌打在崔墨浩臉上,同樣打在我的心裏。
“今晚,我會帶著塵塵離開。”我的心裏翻騰著,哽咽地說出這句話。
“安亦雯!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我隻是想要一個理由,一個理由而已!”崔墨浩瘋一樣坐回床邊,大手鉗製住安亦雯的肩膀,用力搖晃,想搖清醒這個女人,他愛慘了她,她難道不知道嗎?
我的頭發散亂了,我的身體被動地晃動著。手腕疼,脖子疼,肩膀也疼,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疼。
“為什麼?為什麼!”崔墨浩的神經已經完全崩潰了,他的眼裏脹滿了血絲,臉被憋得通紅!
“嗚……”我的身體終於停住了,但唇被堵上。崔墨浩瘋狂地把我撲倒在床上,吻住我的唇,帶著委屈,帶著憤怒,帶著情欲。他的手從我衣服的下擺鑽進,冰涼的觸感掠過我的腰……我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隻是默默地承受著,流淚。我覺得好累,好累,崔墨浩的牙齒磕破了我的唇,嘴裏有鹹澀的味道。如果這樣,能夠緩解崔墨浩心上的傷痛的話,我願意。我已經沒有靈魂了,這隻是一副破敗的軀殼而已,不是嗎!
“不要!不要!”門口,塵塵站在門邊,手握成拳,尖叫!崔叔叔在幹嘛?媽媽病了,媽媽還流著淚!他不要這樣,他不要!
塵塵的尖叫聲,終於拉回了崔墨浩迷失的理智。他的眼漸漸清明,低下頭,他看見安亦雯淚流滿麵,緊閉著眼。他在幹什麼?他究竟在幹什麼?這就是他對安亦雯的愛嗎?如果不是塵塵,他會強暴了雯雯。崔墨浩跌撞著下床,眼神渙散,走出房間。
塵塵撲到床前,嫩嫩的小手胡亂地擦抹著我臉上的淚,拿起被子蓋在我的身體上:“媽媽,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去!媽媽,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