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靠在床頭,看我一下,道,“雲姨沒有想到你琴技如此超群,一直以來,那“雙鳳”的琴藝已是爐火純青,如今看來,你是超過她們了。”

我有些納罕,“雲姨此話過分褒獎我了。”

雲姨鄭重看我,“水姑娘,我亦知道你不姓水。”

我垂眸,不作聲。

她繼續道,“我雲姨閱人無數,無論是此處的姑娘還是來往恩客,入眼便能看透個三分。”

“那玉簪,不是俗物,亦不是尋常官宦人家所有。要說值錢,值個兩萬兩不過分。”

我抬頭看她。

她眼睛瞥過我,麵色嚴肅起來,“要說我倚瀾閣,既然人來了,別說你個玉簪,就是人亦是倚瀾閣所有。”

我靜靜聽著,隻聽她歎口氣,“奈何雲姨我惜才,你既不願接客,我亦不勉強你。”

她喝了口茶,“水姑娘來水姑娘去的聽著也不好聽,且給你個名字吧。”她沉吟一下,“水凝則冰,就叫冰冰吧。”她抬眼看我一下,笑道,“這倒亦符合你的性格。”

我起身,淡淡道,“冰冰,亦甚好。”我抬眸對上她精明的眼睛,“雲姨,有事就直說吧。”

雲姨老臉一紅,掩嘴咳嗽一聲,嗔我一眼,“你這性子,總不能改改。你且坐下。”

倚瀾閣並非京城達官貴人來往之所,亦有不少鄰國客商巨賈,隻是來往隱蔽。一些客商出手闊綽,卻極其挑剔,倚瀾閣奈何頭籌姑娘有限,不經意總要得罪一些客商。客人因此爭風吃醋者不在少數,損壞的東西卻算在倚瀾閣頭上。

前些時日更有一些客商聯合對姑娘壓價。使得“雙鳳”“四秀”頓時風頭大降。

“我能為雲姨做些什麼?”

雲姨打量我半晌,“你且不必擔心,事先說好的自然算數。你琴藝超群,隻需在這些客商麵前每日彈奏幾曲便可。”

我詫異,“雲姨,那‘雙鳳’琴藝已是爐火純青,尚且不能壓陣,我隻彈幾曲就……”

雲姨看我一眼,將茶盞一放,“你這孩子,看著聰明伶俐,怎麼就不能理解雲姨的意思?”

她三言兩語,我總算明白。

人人皆知倚瀾閣撫琴之人麵紗遮麵,至於美醜無人知道,自是有人好奇。

“朦朧亦是美,何況你擔得起這美。”雲姨道。

我心下冷笑,原來是如此交易。想起她雖然市儈,到底是沒有落井下石。

我心一軟,“雲姨既然如此,當從命便是。”

雲姨眼睛頓時一亮,一掃眉間疲憊,握住我的手,似有些動情,“冰冰,雲姨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