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芬姚離去,眉間不禁蹙了一下,這個赫哲,送來一隻空盒子,到底在搞什麼鬼。赫哲既然有心來,絕對不會失錯到會忘記在裏麵放什麼東西,僅僅將一隻空盒子送過來。那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我凝神想了一會,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放在一邊。
一連幾日,烏洛每日隻是捎信回來言明自己在王宮議事不能回來,讓自己好生歇息雲雲。
我亦懶得到處走,便每日在宮裏寫寫畫畫,偶爾撫琴作樂。
偶爾聽到從宮外傳來的消息,大梁精銳部隊與柔然騎兵已在邊境會師,想必離開戰不遠了。
想起開戰後烏洛要隨戰出征,這一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結束,不禁一陣心煩氣躁。
將手中的筆隨手一扔,看著白淨的宣紙上泅開的一團濃墨,我懶懶道,“本宮累了,備香湯。”
霧氣氤氳裏,淡淡的草藥氣息彌漫開來,一陣好聞的草藥馨香讓自己昏昏欲睡,心裏卻是半點放鬆不下來。
自從自己上次在王府外遇襲後,烏洛一直不放心,特意在府內加強了侍衛。
上次的遇襲後我並沒有放鬆警惕,鐵力化連同其他侍衛隨軍出征,但是,對鐵力化的監視我卻沒有斷過。
鐵力化智勇雙全,並非等閑之輩,武藝高強,素來有“草原英雄”的美稱,曾經一人敵十六勇士,亦有擒虎鬥熊之能事。聽了這些,我慨歎,如此一能人,烏洛怎麼會將他屈就在我身邊。
隻是,當日鐵力化那抬頭一瞥的表情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那眼神裏閃過的一絲不易覺察的鋒芒還在眼前。
如今鐵力化去了前方戰場,探子傳來的消息是鐵力化一上戰場便一改往日在王府的蔫蔫無精打采的模樣,恢複了其雄赳赳氣昂昂的草原勇士的雄風。隻是,亦未看出有任何動靜,後來又被烏洛派去執行秘密任務,探子便斷了與其的聯係。
聽到這些,我隻是淡淡一笑。
正兀自想著,簾子外傳來芬姚的聲音,“王妃,王宮內來人求見。”
“嗯?”我略一怔,懶懶睜開眼,王宮內來人?自己素與王宮內無來往,誰會來?
我愣怔的片刻,芬姚接著道,“是一女客。”
“女客?”我更是奇怪,“來人未說明其身份嗎?”
我一麵懶懶起身,一旁的侍女早就上前將準備好的衣物捧上。
我披上絲衣,整好衣冠,裙裾颯颯,從內室出來。
繞過錦屏,隻見一個著棗紅色以團絨滾袖柔然騎馬裝的瘦削的背影在躬身賞花,背在身後的白嫩柔荑握住一把烏黑油亮的紅纓長穗馬鞭。
旁邊的侍女見我出來,慌忙以柔然禮節行禮,以生硬的漢語說道,“奴婢拜見王妃。”
這個握馬鞭的女子這才聞言轉過身來。
初一見,我不禁暗自叫好。
若凝脂般的鵝蛋臉上鼻梁高挺,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看著我撲閃撲閃。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臉上浮上淡淡的笑容,一手握住的鞭梢微一指,朱唇微啟,竟是流利的漢語,“這位便是大梁來的長公主,烏洛哥哥的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