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突然暢快至極,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碎瓷聲還有自己突如其來的大笑聲,驚動了外麵的侍女。
幾個人進來看著滿地的狼藉,驚慌之下,慌忙扶住大笑不止的我來到榻前。
“王妃,王妃,你這是怎麼了?!”芬姚和阿熙見我如此,著急萬分。
好容易止住笑,忽覺兩腮濕濕的,我抬手撫上麵頰,掌心亦是濕潤一片,再撫上去,依然是。抬起廣袖胡亂擦了幾擦,奈何卻發現越擦越多……
……
我並沒有如往常一樣寫封回信讓內侍帶回去。
兩日後,將內侍叫來,淡淡道,“回去告訴寫信之人,就說本宮捎來口信,因水土不服,窗前的牡丹不慎死完了……”
那內侍眸子透出疑惑,卻是不敢問為什麼,隨之重複了一遍。
我點點頭,那內侍便轉身恭敬退出。
待大梁遣來的內侍走後,鐵藍上前附耳道,“稟王妃,方才來報,赫哲夫人已被送出柔然邊境……中途已有醒來,便遵循王妃之言一一告知……”
赫哲被護送出了柔然境內,到了大梁,誰也無法認出她來,她的容貌已有改變,聲線已不複從前,甚至連記憶裏都是茫茫空白一片,她隻知道她叫的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名字。
雖然,此生赫哲未必再能與家人相聚。但是,活著,總比死了好……
我回過神,微點頭,“此番完成甚好。傳他們進來。”
兩名灰衣平民裝扮之人走了進來。看他們花白的須發,額間溝壑縱橫,背部佝僂,一看便是平常市井庶民百姓。
見了我,恭敬上前單膝跪下行柔然之禮,聲音卻是洪亮,“屬下參見王妃。”
我微笑道,“此番兩位將軍受苦了,快快請起。”
一番寒暄之後,兩個人挺直背,伸手揭去唇上的胡須及假麵。
“啊?!西木將軍?!”前來奉茶的芬姚一抬頭,望著正微笑的西木侍衛,手中的茶盞差點掉在地上。
旁邊的幾個侍女除了抿嘴笑的鐵藍,亦是大吃一驚。
“西木將軍……不是……”芬姚疑惑地看了我一下,將後麵的“你不是在大牢裏嗎?”幾個字生生咽了下去。
我笑笑,摒退左右侍女,獨留下西木與鐵藍。
聽著西木將一切細細道來,我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人人皆知侍女農吉、阿加對王妃忠心耿耿,雖是侍婢身份,卻是深受王妃喜愛。
自農吉和阿加遭遇不測後,西木侍衛李代桃僵,定是出於不可告人的目的。
兩人下葬之時卻被王妃識破,將西木囚禁起來。
西木被囚進大牢,卻是什麼亦未交待。於是,農吉與阿加之死便成了謎……
正沉思間,聽得西木道,“屬下此番化妝無數,遍訪柔然珠寶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