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蘭一向行事細心,加上許士儒對杜蘭要求之事亦是言聽計從。想必這番路遇歹人該是兩個人的計策,若真是這樣,不失為保護齊曾的一個好辦法,永絕後患。
果然,不到半個月,大梁便來信了。看到火漆密封的信封上角上不顯眼似不經意塗抹的一筆,我便知道如自己所願,齊曾已被妥善安排。
信來信往難免有紕漏。我早已與杜蘭約定,若是自己安排的事情辦妥,隻需要在信封上左下角筆梢一帶就可,裏麵的內容則是無關緊要的問候之語。
看到信封,我便心底有數,拆開火漆信封,果是無關緊要內容。
寥寥數言,看完後我便就著燭火點燃。
心裏雖是落下了一大塊石頭,仍有不踏實的地方。若是此事東窗事發,這齊曾一日還在大梁,杜蘭和許士儒便難免不受牽連。
轉念一想,若是梁文敬對此事介意,想必齊曾早已無立身之地,何以等到現在?想必是睜隻眼閉隻眼了。齊曾遭遇強人被劫去生死難料則是糊弄底下人了。
如此一想,心底竟是酸澀莫名,再深想,竟也不免悲哀,與手握天下的九五之尊比起來,自己的這點小心思又能算什麼呢,不過欺騙那些底下人而已。
霍太醫聽說齊曾平安,亦是感歎上天有眼。齊曾的事情落定,自己的病情亦漸漸好起來。
日子轉眼便到了臘月下旬。
王府裏麵早已是張燈結彩,上下喜氣洋洋一片。其一自然是除夕就要到了,更重要的則是因為柔然今年與大梁結盟共同攻打高昌大獲全勝,疆域因此南擴延至漠南一帶,亦算是收複失地。
自烏洛回柔然後,源源不斷的賞賜送進王府。各類金銀、珠寶、稀世罕見的物件,令人眼花繚亂。而凡是珠寶、金銀釵環類的賞賜統統運到了我的寢宮。一時放不下,便讓人又騰了幾間屋子來放。其餘的那些笨重的或是中看不中用的皆閑置起來。
而下人列來的清單足足有半尺厚,光是看名字便費了個把時辰。
上麵的很多東西我也未曾聽過,隻是草草聽人介紹了下,便叫芬姚幾個人去挑了一些我能用到的,放在我的寢宮。
是夜,熄滅燈燭後,望著內室的桌上還散發著幽幽光澤的幾枚夜明珠,還有一些在夜明珠柔和的光芒襯托下,叫人移不開眼睛的珠玉。
我笑著對烏洛說,“臣妾在大梁,自以為金銀珠玉見識不少,沒曾想柔然寶物亦是層出不窮。今日,隨侍女去看了一下,真真叫臣妾開眼了,臣妾在想,是不是可汗把柔然能賜予王爺的都給王爺了呢……”
烏洛微側一下身,手指纏上我的一縷長發,眼眸卻是未曾離開我半分,懶懶道,“大梁占據中原、江南,自古物產豐富,柔然雖是偏安一隅,倒也不曾缺了寶貝……這些物什,你覺得哪樣最好?”
初聽到這話,胸口不免一窒,說起在大梁的見識,自然是不能不聯想到梁文敬;我自知失言,又聽烏洛說起哪樣最好,心裏雖是奇怪烏洛昔日對這些從不聞不問,如今倒是感興趣,但能岔開方才的話題,我還是認真慢慢思忖了會,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