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紅袖端著一盆水便想進慕晴營帳,誰料卻被剪影攔住了。
“皇上有令,若非重大事情,一律不得進去。”剪影麵色冷凝,攔住紅袖。其實剪影心中早已是心跳如雷了,她就怕紅袖看出什麼。
雖說慕晴與楚洛軒婚事是板上釘釘的了,可婚前同處,到底是會被人說閑話的。因而此事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紅袖是個聰明人,她見剪影臉色,再聯想到昨夜慕晴營帳中傳來的動靜,心中惱恨。一盆水險些打翻。
在剪影驚疑的目光下,紅袖麵色難看的笑了笑,道:“那便等皇上醒來我再來伺候。”
說完後,紅袖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紅袖心中的怒氣憋不住,她將手中水盆狠狠摔在地上,發出震耳的響聲。聽著這響聲,她心中的怒氣才平定不少。
那個楚皇怎能配得上皇上呢?皇上那般厲害的人,又豈是楚皇能夠配得上的?更何況楚皇深夜入皇上營帳,對於一個女子而言本就是十分不敬之事!
紅袖越想,便覺著楚洛軒越發令人厭惡。可慕晴待楚洛軒地情意,她也是看在眼中的。自己不過一個奴婢,說的話如何管用!
更何況!那楚皇花言巧語,竟是用的一番謊話騙得齊國大臣們也紛紛倒戈!一個皇帝,怎會將自己最重要的江山拱手相讓呢?紅袖心中無論如何都不相信,她心中憋著一股氣,一定要探個究竟!
於是紅袖回到營帳,換了一身男裝打扮。她常年混跡在市井中,男裝打扮頗有幾分成色,不熟悉她的人,倒是認不出。
因著齊楚兩國關係越發友好,這兩國邊界的城鎮也沒了以往那般涇渭分明。紅袖被稍稍盤問一會,便到了楚國邊境的小城中去。
尋了一家最大的酒樓,紅袖隨意扔給小二一錠銀子,冷淡道:“給爺尋個最熱鬧的位置!”
小二見著這一錠銀子,哪裏還會在意紅袖冷淡的語氣。他陪著笑臉上前,道:“公子這邊請!”
紅袖坐在二樓臨窗的位置,百聊無賴地喝著酒,留意周圍的談話。不出她所料,楚皇以楚國為聘娶慕晴的事,已成為了大街小巷飯後的談資。
“難道咱們楚國真要成為齊國的附屬國?”一個衣著藍色衣裳的男子為自己斟了一杯酒,問一旁的同伴道。
一旁的青衣男子笑了笑,道:“附屬國?怕是今後都沒有楚國這個國家了!咱們以後啊!都隻能淪為齊國人了!”
“什麼?”聞言一旁桌的人大驚,忙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那青衣男子搖了搖頭,似是有幾分醉意,道:“你莫不是聽不懂?這皇上要以楚國為聘,迎娶齊皇,這楚國,以後豈不是並入了齊國!”
他說著咳嗽幾聲,極為激動道:“美色誤國!美色誤國啊!那齊皇究竟是何等絕色,才能讓皇上這般做!”
此時酒樓中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站了起來,不屑道:“怎麼可能?大家都是男子,莫不是不知曉一個國家與女人相比的重要性?皇上說不定隻是畫出一個大餅,引誘齊皇上鉤罷了!屆時江山在手,還怕美人不從麼?”
說著那人又大笑兩聲,極其猥瑣。酒樓中原本因為青衣男子而帶動的悲憤在此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歡欣鼓舞。
藍衣男子開懷大笑,道:“還是咱們皇上棋高一招啊!”
一旁的人也是紛紛附和。紅袖聽了,手指攥緊,恨不得此時便衝進楚洛軒營帳,將他當場格殺!她就知道,楚洛軒怎會放棄皇位,而將楚國拱手讓給皇上呢?
紅袖心中越想越氣,她努力冷靜下自己的心情,拉過一旁的小二問道:“方才說話那人是誰?”
說著紅袖伸手指了指方才說話衣著華貴的男子,小二隻看了一眼,便笑道:“客官怕是外地人,這個公子乃是咱們鎮國大將軍的小兒子,隨著皇上來到邊界已是好幾日了。”
聽得那人身份,紅袖便是神色一冷。果然如此!她在心中咬牙切齒道。這人身份剛高貴,既然如此,那他說的話多半是真的了!那楚皇果然暗藏禍心!
小二見她神色奇怪,心中驚疑不定,便試探性問道:“客官,您可還需要些什麼?”
紅袖聞言搖頭,將酒錢放在了桌上,急匆匆地離開了此處,往齊國軍隊駐紮處走去。
“你做什麼去了?方才皇上找你都不曾找到!”剪影見了紅袖很是不滿,一見她便耷拉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