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的花瓣掉下來,粉粉嫩嫩的透著香氣,落了滿頭滿臉,慕晴也不在意,不慌不忙的拂掉了肩頭的花瓣,見樹上的人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不惱,又慢慢的閉上眼睫。
三伏的天日頭毒辣的很,合歡樹下倒是難得的陰涼,幽幽的還透著香氣,慕晴支著鄂,眯瞪著難得的清閑,覺得很滿足。
楚洛軒早上就被這人吸去了全部的目光。不枉上午並著許淵一同辦案。二人離開賢親王府後,楚洛軒與許淵分開後便從後院跳進了賢親王府。
楚洛軒蹲在樹上看著園中小姐妹開撕,慕晴單方麵的碾壓,覺得有趣,粉嫩嫩的花瓣襯著美人細致的眉眼,別樣的風流情趣,可是美人梗了脖子,視人於無物楚落軒就不那麼樂意了。
楚落軒落地的時候,慕晴睜了睜眼,楚落軒今日穿了一襲月牙白的衫子,隱在合歡樹上看不太真切,站在地上卻蠻像那麼回事,風一吹帶起寬大的袖袍,像是欲飛的白色的大鳥,襯著清俊的眉眼很有幾分仙風道骨的味道在裏麵。
慕晴看完就準備閉眼繼續小憩,楚落軒把臉一直送到她的麵前不滿的開口:“你這心可真大。”慕晴慢慢的睜開了眼,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眼瞳裏還留著幾分迷蒙。
聲音帶上了暗啞不明意味的一聲嗤笑,楚洛軒看著她傲嬌的模樣,心裏有點癢癢,也不介意她的不尊重了,直接的開口:“跟我合作。”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慕晴卻聽的清楚,麵上還是不急不緩的樣子,楚洛軒繼續開口:“至少在慕府我可以幫的上忙。”
楚洛軒承認他是對她有了興趣。也存了幫她一把的意思。今日早上的情形還曆曆在目。賢親王府中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他心中早已有數,慕晴在賢親王府孤立無援,如此形式下,她還如此的恬靜淡然。
“你為什麼要找我合作。”慕晴看著他,淡然的臉上帶了幾分興趣,她隻是一個慕府沒有實權不受寵的嫡女,實在是沒有讓人看過眼的東西,楚洛軒找她合作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楚洛軒看著慕晴沒有解釋,隻是微微的笑,慕晴也不在意,她確實需要盟友,幫著她在這深不見底的庵贊地方站住腳跟,至於為什麼她也就隨口一問,沒有答案也不好奇,隻有利益是最實實在在的東西。
慕晴心思轉了一轉,雖然覺得沒有大礙,但是基本的保障還是要試上一試,麵上淡然的開口:“楚質子好大的臉,慕府的家事也能摻上一腿。”
慕晴這話說的不客氣,可是語調裏頭全是淡然,沒有一絲嘲諷的意思,楚洛軒也就懶得去跟她計較,可有可無的唔了一聲後就不再說話。
看著他的模樣慕晴心裏也有了底,點著頭,聲音清越:“成交。”
聲音脆生生的,聽的楚洛軒一頓,扭頭看向坐在杌子上的人,豔色織錦勾著碧桐芍藥,如玉的半張麵皮在層層疊疊的合歡下頭,不知怎麼被他看出一種春色無邊的模樣。
慕晴察覺到打量在身上的視線,眉目不動。
一陣細嗦的聲響,在一偏頭看,楚洛軒已經不在了,隻留下合歡樹顫顫巍巍的落下幾片粉白的花瓣兒。
慕晴隨手一接,扯了唇角帶了一絲嬌俏的笑,剪影捧了小廚房現做的七月雪,上前好奇的開口:“就這麼一會兒,小姐想到了什麼樣的開心事兒?”
慕晴想了想真的認真的點點頭:“是有開心的事。”剪影也不細致的問,捧著青花白瓷的碟子,往慕晴麵前遞了一遞,雪白的小小一團,隨手一捏又彈又軟,放到嘴裏也沒有甜膩的味道,有一股玉簪的清香。
吃了倆個就不在吃,剪影將碟子放好,看著慕晴回味的樣子,覺得好笑,就輕輕的開口:“七月雪是玉簪花晾曬幹了,和著米麵做成的,也不是多麼精細的東西,小姐要是還想吃剪影也可以做出來。”
慕晴聽了當真睜了眼,又琢磨著看向一地的合歡花瓣,層層疊疊粉粉嫩嫩的鋪陳在碧青的石板上有著清冷的美感,她一咂摸上下嘴唇巴巴的看向剪影:“合歡可以做嗎?”
見剪影點頭應是,慕晴又滿足的閉上眼睛,聲音懶懶的:“下次也收集合歡做七月雪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慕晴曾經是個政客,沒有一秒是清閑的,在各種血腥陰謀裏,滾刀肉似的來去,偶爾她也會忘了自己是個女人。
現下到了這裏,她卻覺得很好,真的是好,她前世一秒鍾沒有享受過得,在這裏卻可以得到,對於這裏的肮髒事,她也沒有那麼多介意,跟從前比起來實在是夠不上看的,她也不打算一直擱這陪她們玩這些把戲。
雨淅淅瀝瀝一連陰霾了好些天,這日天晴,光線初薄大地,簷瓦上未幹的雨水順著瓦簷一滴一滴緩然落下,雨落石砧的聲音格外清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