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少年吃完了飯被帶了下去,慕晴卻是始終沉吟著,沒有說話,經過少年的經曆提醒,慕晴決定要將百居閣所有人的資料查閱一遍,看一看有沒有類似灰衣少年一類的人員。
鍾揚聽了慕晴的吩咐,沒有說什麼,點頭應了下來,百居閣裏頭大部分的人員來源比較正常,身份上也看不出挑眼的地方,基本上都為了生存和填飽肚子的平民,也有一些遊俠,流浪漢也是有一些,不過都是查明了身份,幹幹淨淨的人,像灰衣少年和他的夥伴們那樣的經曆的倒是少數。
看了半天的資料基本上都是身家清白幹幹淨淨的平民,慕晴揉了揉額頭繼續往下看到,隻見一個來曆不明,從屬不明的人在其中,所記載上的身家資料也是空白一片,像是一個沒有過去的空白人,夾在一片資料介紹上空白的突兀,點了點這個人的空白一片,慕晴對著鍾揚道:“我要親自見一見這個人。”
鍾揚應下,就去吩咐了,等了一會兒那人才推開包廂的門,進來打了個突,兩手作揖對著慕晴行了個禮。
慕晴見他這人奇奇怪怪的於是開口問他:“為什麼會來百居閣?”
那人搭垂著眉眼,慕晴問就答:“為了填飽肚子。”
慕晴沒有在意這個回答而是繼續問道:“你是哪裏人,家中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嗎?百居閣的工人資料都是需要登記的,從姓名,年齡,住家,到家裏幾口人都需要清清楚楚的備注在案,為什麼你的是空白一片?”
那個人仍然是搭垂著眉眼,一問就一答的道:“我不記得了,不記得姓名,年齡,也記不得是哪裏人,對於家裏是否還有人,有幾個人也記不得了,全部都忘得一幹二淨,所以資料備注上是一片空白。”
聽了他的回答,慕晴點了點頭,看著麵前搭垂著眉眼的男人問道:“按你的說法,你是失憶了。”
男人點頭應了一個是:“小人不敢說謊。”
他回答的問題有理有據,挑不出一絲的錯誤,但是慕晴反而皺了皺眉毛,就是因為有理有據條理清晰才讓人覺得奇怪,一個普通人失憶過後記不得自己姓甚名誰,記不得家在何處 也不曉得自己是否還有父老親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惶然,就算是時間一長接受了失憶的事實,但是他的記憶是從失憶那日開始的,對於之前一片空白,提起失憶之前的事情或者失憶本身都應該是無措的惶恐的,可是麵前的這個男人,提起失去的記憶,麵色淡然坦然,既沒有不安也沒有惶然,像是說起無關緊要的事情,在別人問起的時候一板一眼條理清晰的回答起來,就像照著模板回答一樣。
慕晴看了他一眼,已經斷定了這個男人在說謊,但是她沒有拆穿他,反而是沉吟著道:“還記得是如何失憶的嗎?還是突然就這樣了?”
男人仍然是搭垂著眉眼,不緊不慢的恭敬回答道:“不知,小人已經忘了因為什麼突然之間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慕晴聽了他的回答,麵上帶了一分微笑的開口:“既然如此你想不想要找回記憶,至少要知道自己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家裏頭有幾個人。”
男人聽了慕晴的話,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副淡然的模樣對著慕晴道:“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現在的生活小人適應的很好,不想在改變現狀。”
慕晴聽罷擺了擺手道:“一個人連姓甚名誰都記不清又怎麼會適應的很好,不知道家住何處家裏有幾口人又怎麼供養父母,如此可是大大的不孝。”
慕晴看向麵上微微啞然的男子道:“大理寺卿與監察院使都是很好講話的人,到時候我就讓他們幫忙留意一下你的出處,不出三日就能得到完整的訊息。”
那自從進來就一直處在淡然的狀態,有問就回答的男子麵上終於變了表情,克製著一副感激的模樣對著慕晴拱手道:“謝謝小姐的好意,我要是不接受倒顯得不識抬舉了,隻是對於過去我實在沒有把握是怎樣的,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而失去記憶,要是陡然找了回來,某隻怕不能維持現在安穩的日子,因此還是謝過了小姐的好意,某實在是不想找回過去的回憶。”
他已經慌張了起來,慕晴震懾的目的也已經達到,於是聲色俱厲的開口:“逃避朝堂,聽見監察院和大理寺的名頭你臉上明顯是了然和避之不及的神色,我在問一遍你到底是什麼人,不要拿失憶的那一套糊弄我,否則我就將你提交大理寺和監察院,最後一樣能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