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含芳院中,慕晴越想蘇如蘭越覺著不對。蘇如蘭這段時日可是安分不少,今日她怎會突然開口挑釁,定是慕嫻那裏出了什麼事。
這樣細細想來,方才蘇如蘭的話可謂是漏洞百出,慕嫻那樣的人,哪裏會靜下心來去學刺繡。慕晴沉吟片刻,便喚過一旁的剪影,道:“剪影,你去問一問慕嫻這幾日在做什麼?”
不出一刻鍾,慕晴便遠遠瞧見剪影眉眼帶笑地回來。剪影飛快的走進院子裏,興高采烈地說道:“小姐,四小姐臉上長滿了紅點,蘇側妃請了京城裏有名的神醫過來瞧病都束手無策。現在四小姐在院中整日哭鬧,連外人都不願見。”
慕嫻素來囂張跋扈,況且綠荷還是慘死在她手中,這讓剪影對她早已生出恨意。現在得知慕嫻的慘狀,剪影隻覺得心中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紅點?”慕晴略一思索,便想起自己在馬車上給慕嫻塗抹的藥。她不由輕笑出聲,難怪慕嫻這幾日消停了,沒來找自己麻煩。楚洛軒給的藥果然是極好的,藥效發作得這樣快。
剪影見慕晴笑得花枝亂顫,她心中頓時閃過一個念頭,驚訝地看向慕晴,不可置信地說道:“難道是小姐你……”
“噓……”慕晴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剪影的嘴,搖了搖頭。
剪影垂眸看向唇邊的纖纖玉指,不由紅了臉,半響沒反應過來,
慕晴見剪影這副模樣,笑得越發開心。她朝裁衣揮了揮手,在裁衣耳邊低聲耳語幾句,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紛紛笑出了聲。
此時陽光明媚,鳥語花香,慕晴隻覺得自己的心情與這天氣一樣,都是如此燦爛。想來慕嫻與蘇側妃為了這件事,定是手忙腳亂地,哪裏還有功夫來管自己的事情。
同時慕晴也得出一個對付慕嫻的經驗,慕嫻最在意的,便是她的身份,其次就是那張臉蛋。以後若是慕嫻意圖不軌,那便挑著她那張臉下手。
不同於慕晴愉悅心情,慕嫻此時聽著窗外的鳥鳴聲,異常煩悶,她對一旁的侍女叫喊道:“你去找人將那些鳥全都殺了!嘰嘰喳喳的,煩死人了!”
慕嫻一張臉敷著白色的藥膏,但臉上的紅點仍是清晰可見。此時她麵色猙獰,看得一旁的侍女略微瑟縮,慕嫻見狀從一旁拿出一根鞭子,狠狠抽向侍女,氣急敗壞地說道:“怎麼?你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嫌棄本小姐?你好大的膽子!”
侍女連連求饒,她的求饒聲與鳥鳴聲重合,讓慕嫻心中更加煩悶,她朝著屋外喊道:“來人呐!將這以下犯上的婢女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小姐!奴婢錯了!小姐饒了奴婢罷!”侍女聞言麵色如土,身子止不住的瑟縮,她連忙跪地磕頭,隻求慕嫻放過她。五十大板,那可是要命的!
蘇如蘭剛從老太君那處回來,瞧見的便是這副場景。侍女見到她,就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跪帶爬地到蘇如蘭跟前,連連求饒。
“嫻兒,此時就算了罷。”如今賢親王正厭惡自己,若是再鬧出人命來,那自己這段時日的伏低做小全都白費了。今日斷不能由著慕嫻的性子來。
說著蘇如蘭示意一旁的人將該侍女帶走,待屋內隻餘母女二人,慕嫻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低泣起來。
蘇如蘭心疼地攬過慕嫻,親手為她將麵上的藥膏擦拭下來。
此時臉上的藥膏已經沒了,慕嫻連忙舉起銅鏡。可她隨後便將鏡子摔到一旁,狠狠地說道:“母妃,都是慕晴那賤蹄子害了我!你可一定要為我出這口惡氣!”
這都好幾日了,慕嫻麵上的紅點依舊不曾消去,原本嬌美的臉龐此時卻是猙獰可怖。一連請了好幾個大夫過來,都瞧不出這到底是什麼病症。
慕嫻緊緊的握緊雙手,尖銳的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這件事,定是慕晴做的。慕嫻想起上次與慕晴一同回府自己被她敲暈過去,眼中狠厲惡毒交織,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慕晴一定偷偷做了手腳!
蘇如蘭心疼的看著慕嫻,她這個女兒生的是嬌美無雙。就連那被皇上萬般寵愛的安樂公主,也比不上慕嫻。這樣的容貌,合該就是去做太子妃的。如今慕嫻容貌被損,若是恢複不了,這太子妃也就不用想了。
這幾日,蘇如蘭做夢都在想著慕嫻當上太子妃會是怎樣一副情景。而此時慕嫻的容貌,無疑是給了她沉重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