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親王府內。
現下慕嫻被送走,又有了蘇如蘭這一出出。老太君重新考量,心中又有一番籌謀。
自古權貴之間的聯親都必不可免。為了在曆朝曆代中站穩腳跟,他們隻能強強聯合。聯親是不可或缺的手段之一,甚至算是那些生在豪門宮闈裏的小姐們的唯一人生意義所在。就比如蘇如蘭嫁到了賢親王府來,說的好聽是門當戶對,實則背後的算盤誰有真不明白的?
這日,趁著早起蘇如蘭同雪姨娘都來請安的時候,老太君側側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如今嫻兒被送出去養病。選太子妃一事,你們怎麼看?”
此言來的突然,二人先都是一愣。反應過來時,蘇如蘭自是積極維護自己的女兒“嫻兒的病不日便會好起來的。您一直以來也是栽培嫻兒,隻要待她回來,此事她定會做的很好的!”
老太君眯了眯眼睛“可她病著,何時才能全好?”朝中百官皆巴巴地將自己家的明珠往上送,倘若慕嫻這一去數月半載,這中間不知要被別家爭去多少好感,白讓賢親王府落了下乘。
“嫻兒現在日日靜心修養,很快便會好起來的!她才是太子妃的不二之選!”蘇如蘭急切。
老太君一閉眼,顯然並不想聽蘇如蘭說這些。一旁的雪姨娘識眼色的很,她覺出了老太君的意思,隨開口道:“嫻姐兒自然是好的,可老太君也有老太君的想法。難道嫻姐兒一日不好,就讓整個王府坐以待斃地等一日嗎?太子妃甄選競爭激烈,哪家不是搶紅了眼。姐姐倒是也要為王爺和府裏考慮些啊。”
雖都沒有明言說出,但話裏話間,大家都明白了老太君的意思。如今恐怕是要另擇他選了。雪姨娘和慕晴是同一船上的人,自然沒有不幫著的理兒。何況她的目的也是打垮蘇如蘭。這倒是合了她的心思。
蘇如蘭又怎會料不到有這一刻,早前她死命的攔著不讓慕嫻被送走是為了什麼,她心裏很清楚,爭鬥不止是在外麵的那些人身上,單是府裏私下的爭奪就已是很麻煩,慕晴一定就等著這一天呢。
蘇如蘭心急如焚,隻想著要如何說才能保住嫻兒的位置。另一邊卻不待蘇如蘭開口,老太君便又接過了話茬。
“你們覺得,慕晴如何?”
這一句,令喜的人更喜,憂的人更憂。蘇如蘭急道:“老太君,您這是什麼意思?”
雪姨娘微不可聞地笑起了嘴角,輕瞥了蘇如蘭一眼道:“姐姐此刻怎麼糊塗了?如今之計也唯有讓慕晴接過嫻姐兒,繼續替賢親王府往上走。姐姐是嫻兒的母親,自然是向著她的,可關鍵時刻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啊。以我看,讓慕晴接替未必不可,她有才有貌,又有皇帝親封的郡主,還是嫡親之後。確不比嫻姐兒差什麼。”
老太君聞言點頭,似乎雪姨娘說的正中她心中所想。
而那蘇如蘭怎肯如此善罷甘休,她在府裏呆了這麼多年,縱一朝被雪姨娘搶了風頭去,可她唯有這一兒一女最放不下。眼看太子妃的人選幾乎便要定在了嫻兒身上,她怎能白白看著這位置再飛到別人手裏去。
她兩步上前,噗通跪在了老太君的麵前“老太君,嫻兒是您看著長大的,她為了這一步付出了多少您不是不知道。您有任何不滿,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嫻兒她是無辜的啊!她年紀尚小不通世事,那慕晴一心便是為了今天這個位子,您不能把嫻兒應有的東西就這麼拱手給別人啊!”她說著,話音一度哽咽。或許是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擔心,或許是不甘屈居人下求人的屈辱。
但這一切,此刻在雪姨娘眼裏卻都是如此的多餘做作。
“姐姐這話說得可就沒意思了。什麼是把嫻姐兒應有的東西讓給別人。太子妃一位未定,本就稱不上是任何人的吧?你這難道是給老太君欲加之罪嗎?”說著,雪姨娘頗為嗔怪地瞥了蘇如蘭一眼。
蘇如蘭瞬間惱了起來,多少事都是這個雪姨娘從中作梗,如果沒有她,自己又怎會落到這個地步?她已經對這個賤人恨之入骨“你且休要在這裏得意!這兒哪裏輪的上你說話!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那些算計嗎!你巴不得把我快些弄倒了這府裏就是你的天下了!我是不會讓你得逞的!也隻有我嫻兒才配當得上太子妃!”
雪姨娘被蘇如蘭的突來的氣勢嚇了一跳,一時竟無話反駁。隻能瞪著一雙眼睛看著她。
蘇如蘭狠狠地指著雪姨娘,話音雖落氣勢仍在,竟像是氣地半天回不過神。
老太君煩躁的一皺眉“好了!”
“你們整日家吵吵鬧鬧,如今同你們說個正經事也不能了!”頓了頓,老太君對蘇如蘭繼道:“我自然知道嫻兒在這中間做了多少努力,可你也要看看情勢。你不隻是嫻兒的母親,你還是賢親王府的側妃!不要整日開口閉口如此地沒分寸!嫻兒的病情若是輕些我也無話可說,既然連何時能養好都不知道,你也就別怪我狠心了!”
“老太君!”
老太君悶悶地揮手“不用再說了!此事就這麼定了,慕晴那裏我會去說,你們都不用再操心了。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