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含芳院中寂靜一片,此時,一隻白鴿撲哧撲哧地落在窗台上,裁衣見了,趕緊將它捉住,熟練的從它腳環中取出了一卷白絹。
這卷白絹極其細小,裁衣謹慎的將它鋪展開來,對著日光,這才瞧清了上頭寫著的字。
仔細將這白絹上所寫的事情記在心中後,裁衣才放飛了白鴿,隨後從懷中掏出火折子,直至白絹被燒成灰燼,她才將這痕跡抹去。
當最後一抹陽光從雲層中照耀下來,含芳院中也逐漸繁忙過來。
剪影按照慣例,洗漱完便去了慕晴臥房中為她梳妝。摸著手下的柔滑的青絲,剪影不由感歎道:“小姐的頭發可真好。”
慕晴聞言抬眸看了她一眼,嘴角噙著一抹笑,卻不言語,剪影日日都要說這般話,她早已習以為常了。
剪影低頭看向銅鏡中映出慕晴那張絕色的臉龐,發自內心地感慨道:“奴婢還從未見過像小姐這般貌美的女子,就連那安樂公主,也比不上小姐的一根汗毛!”
慕晴被她這樣的語氣逗笑了,笑靨如花,一雙鳳目滿帶笑意,打趣道:“若我是個無鹽女,你怕也要將我誇到天上去。”
“小姐,奴婢所說可句句屬實,奴婢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比你更貌美的女子。”剪影急了,連手上的動作都不顧了,連忙解釋道。
這時裁衣聽見聲響,急忙入內稟告道:“小姐,宮中來信了。”
聞言剪影手中動作停了下來,能讓裁衣這般著急的一定是大事,這樣想著,她連忙後退一步,讓裁衣上前。
慕晴此時也轉過身來,望向裁衣:“是出了什麼大事嗎?”
“也算得上是大事,是關於安樂公主的親事。”裁衣聞言卻是一愣,由於此事事關安樂公主,她這才焦急前來稟告。她可是清楚安樂公主對楚洛軒所懷的心思,而楚洛軒與慕晴又是兩情相悅,她這才急忙前來稟告。
慕晴聞言卻是一驚,這才多久,慕宛如的親事就有著落了?她輕輕敲打桌麵,問道:“皇上可同意了?”
“說是皇後有意將安樂公主許給韓國夫人之子何於歸,此事太子也積極促成,隻差皇上下旨了。”裁衣一字不落地將白絹上所寫的內容說了出來,她抬頭瞧了瞧慕晴臉色,卻並未從中找出喜悅之色。
“何於歸?”慕晴想到上次慕離與她所說的話,又想起上次千秋宴是何於歸與慕宛如一起的畫麵,頓時便明白過來。想必從那時起,何於歸已對慕宛如存了別樣的心思。
這樣也好,慕晴垂下雙眸,心中想著。慕宛如心悅楚洛軒,哪怕楚洛軒早已回了楚國,可慕宛如仍是苦苦癡念。若是何於歸與她能夠成親,想必她也會逐漸放下對楚洛軒的愛慕之情。這樣一來,此事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梳妝過後,慕晴便帶著剪影去了老太君院中。
這段時日,她往老太君處走的是越發勤快了。而老太君因著太子的關係,對她也是越發和善。賢親王府的下人們慣是會瞧人臉色辦事,為了能在這府中過得舒適些,慕晴自然是要勤快些。
“祖母。”慕晴一進門,便脆生喚道,她聲音像是帶了蜜糖一樣,老太君聞言笑得麵上的褶子都出來了:“晴兒,快來坐下。”
待慕晴坐下後,老太君輕拍她的手,笑道:“今日怎麼來得這樣早。”
慕晴見老太君和藹的模樣,垂眸掩去眼中的諷刺。若不是有慕嫻的前車之鑒,她怕是真要被老太君這副和藹的模樣給欺瞞住了。
老太君卻沒察覺到慕晴的心思,她一麵吩咐一旁的侍女布菜,一麵對慕晴說道:“我老了,早膳便愛吃些清淡的東西,就怕你受不了。”
慕晴搖了搖頭,拿起筷子說道:“早膳應是吃得清淡些,晴兒平日裏也是這樣的,哪會受不了。”
老太君見慕晴這個模樣,欣慰的點了點頭,眼中對慕晴越發欣賞。以前蘇氏母女來用早膳,可都是嫌棄萬分的,如今慕晴與那兩人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前是她被蘇氏與慕嫻那兩人欺瞞住了,才會讓慕晴這顆明珠蒙塵。
老太君這樣一想,便突然想起了慕子程來,她連早膳都顧不得用了,隻拉過慕晴的手問道:“你與太子,近來如何了?”
慕晴看著老太君麵上毫不掩飾的急切之色,心中冷笑一聲,這人總是這般貪心,如今還惦記著自己與太子一事!不過心中這樣想,麵上卻要做足功夫,因而慕晴羞澀一笑,垂眸扭捏道:“祖母,孫女可是女子,總不能追在太子身後跑罷!”
“你真是傻!”老太君恨鐵不成鋼地瞧了眼慕晴,輕啜一口茶,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晴兒,太子殿下那是何等身份,他豈能追在你身後跑?你若是不主動些,他身旁可還是有一堆貴女虎視眈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