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的事?知道了之後會怎樣?
慕晴心裏陣陣發緊,她實在琢磨不清齊國公的想法,但唯一能確認的他不會傷害自己,畢竟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
齊國公見她如此緊張,不由得笑了,嗬嗬道:“你不用那麼緊張,我隻是很為你驕傲。”
驕傲?
慕晴指尖微動,心裏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麼,她不禁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顫抖的對上了齊國公的眼睛。
齊國公也靜靜看著她,彼此對視間,竟各自流露出些許哀痛和思念,慕晴心神猛地激蕩起來,身體有些微微的顫抖,望著齊國公的眼神慢慢覆上了止不住的溫情,齊國公也是手指微顫,目不轉睛的盯著慕晴,半晌,啞聲道:“我這次找你出來……是想問你一個問題。”
慕晴呼吸不穩,抓緊了手中的衣物,強忍住心頭的激動與酸澀,微微哽咽道:“……很重要嗎?”
齊國公閉了閉眼,低聲道:“……很重要。”
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都很重要。
他壓了壓自己的情緒,澀聲道:“你已經知道了,是嗎?”
知道什麼?
還能知道什麼?知道他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知道母親為保護自己死不瞑目,知道賢親王是害死母親的凶手,知道幾十年前發生的那一場血雨腥風,還知道父親這些年一直意難平,殫精竭慮,日日夜夜想著報這血海深仇。
樁樁件件,都是剜人血骨。
慕晴隻感覺一股難以言語的情緒猛然衝上了她的心頭,帶著酸澀與疼痛,逼得她淚腺大開,嘴唇顫抖,眼前早已一片模糊,她看著同樣已眼含熱淚的齊國公,終於忍不住起身,對著齊國公雙膝一跪,向他行了一個鄭重的禮,伏在地上哽咽:“爹!”
時至今日,藏著掖著的感情終於得到了宣泄,兩人都泣不成聲,齊國公流著淚,忙步到慕晴身邊,抖著手將她從地上扶起,嘴裏啞聲喊著:“好女兒……好女兒,你受苦了!”慕晴抓緊了他的衣服,忍不住在親生父親懷裏放聲痛哭,兩人哭著擁在一起,想著這麼多年的骨血分離,和止不住的思念,今日終於結束,除了高興與激動外,更多的卻是無盡的悲傷與無奈,情難自抑,隻能以眼淚來控訴這難人的世事。
哭過之後,齊國公顫抖著用手將慕晴臉上的淚擦幹淨,慕晴吸吸鼻子,起身將他扶起,兩人在案邊坐好,待情緒平複,慕晴才輕聲道:“該知道的我確實已經知道了……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報仇的。”
齊國公摸摸慕晴的腦袋,啞聲道:“血海深仇……我本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但你自己已經踏出了這一步,我隻希望,我們父女聯手,會得到一個我們最想要的結果。”
慕晴點點頭,為他斟了杯茶,仍是有些疑惑:“爹是怎麼猜出我已經知道真相的?”
齊國公歎了口氣,低聲道:“昨日我見齊馨回府時情緒低落,像是受了什麼打擊,問她她又不肯開口,便找了我暗中派去保護她的暗衛,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喝了口茶,繼續道:“那暗衛告訴我,你昨天狠狠說了她一頓,讓她不要再接近慕啟明,她走後,你還哭了一場……”
慕晴聞言,有些尷尬,畢竟齊馨情感上到底也算是齊國公的女兒,自己這麼對她,慕晴心裏其實很過意不去。
齊國公見她如此,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道:“齊馨與你感情不錯,我一直都清楚,你這樣的性子,如果馨兒真與慕啟明兩情相悅,你非但不會阻止,反而定會盡力撮合……你一反常態的讓馨兒離開慕啟明,還故意說重話刺激她,想來也是隻有這麼一個原因了。”
慕晴歎息道:“是我對不住她……但她與啟明已有情愫,他們二人可是親生姐弟,我曾經試過很多辦法阻止這段感情,但最後還是事與願違……”她忍不住搖頭:“昨日我出門赴約,看到他們一起逛街,相談甚歡,心裏就知道若是再不阻止,就真的來不及了,若他們真的深陷,日後知道真相……該會有多痛苦。”
親生姐弟亂倫,這不說世人對他們的影響,單單是二人自己,肯定也接受不了,陷入痛苦,一腔深情錯付,愛而不得……慕晴把這些帶入自己和楚洛軒,就難受的不行,更何況已經確實踏入禁忌的齊馨與慕啟明?
齊國公聞言,與慕晴雙雙沉默了,半晌才開口,歎道:“齊馨這個孩子,從小就乖巧懂事,沒讓我操過什麼心,她自小就有自己的興趣愛好,就是學醫,平日裏她很少對我提出什麼要求,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想找一個會醫術的老師,跟著他學習醫術,我看她這麼想學,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