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韓國夫人這副模樣,心中頓時了然。都說皇上欲將安樂公主許配給韓國夫人之子,而今日安樂公主又親自來為韓國夫人祝賀,眼前這情況,怕是今日這賜婚的聖旨就要來了。
正在眾人猜測時,門外一個身著深藍色衣裳的太監正領著幾個侍衛往裏走來。
見到太監手中捧著的明黃色聖旨,眾人心中不免又是一陣對韓國夫人的嫉妒。
韓國夫人如何不知這些人心中所想,但她卻不動怒。她隻瞧著太監手中的聖旨,心中滿是喜悅。她正欲開口客套幾句,可一張嘴,一股腥甜的氣息便湧了出來。韓國夫人對上在座眾人驚訝的眼神,她欲抬手將麵上痕跡拭去,一抬手,她卻無力暈了過去。
此時在座眾人見此情景,紛紛大驚。宣旨的太監見狀,也隻能收起聖旨往外走去,他步伐加快,心中想著該如何向皇上稟告這一事。
瞧著韓國夫人中毒後,在座的女子們麵色皆是慘白。她們盯著自己眼前的菜肴美酒,方才還讚歎的東西到了現在恍若成了奪命的鬼魂般讓人恐懼。韓國夫人也並未用其他吃食,在座賓客的吃食都是一樣的,如今韓國夫人卻中毒了,這令一些人頓時害怕起來,隻擔心自己也會中毒。
慕晴此時瞧見大廳中亂哄哄的景象,秀眉輕蹙,一雙眸子擔憂的望向已暈過去的韓國夫人。
正在這時,卻聽見廳外傳來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慕晴渾身一震,皇上動作這般迅速,竟已派兵來了?正想著,卻見何於歸急步走了進來。
何於歸麵色沉著冷靜,但眉間卻露出一絲不安。他快步走向韓國夫人,命侍女將韓國夫人帶去臥房後,他這才對著廳中眾人道:“家母突然中毒,今日這宴會怕是舉辦不成了。為著謝罪,還請夫人小姐們往偏廳坐一會兒。”
“公主,勞煩你幫我照顧一會兒。”何於歸衝慕宛如說道,見她微微頷首,是同意了此事。何於歸便偏頭看向慕晴,他雙眸微沉,道:“表妹二人跟我來。”
慕晴對上何於歸古井無波的雙眸,心中突然不安起來。她帶著茗悅跟在何於歸身後,卻驚覺何於歸將自己兩人帶到了韓國夫人的臥房。
此時韓國夫人躺在睡榻上,她雙眸緊閉,一張美豔的臉龐此時卻是慘白著,死氣沉沉。慕晴見到韓國夫人這副模樣,心中難受,一時間眼眶竟紅了。
何於歸大步走進臥房,他見慕晴這個模樣,眸光一閃,緊接著他從腰間將長劍抽出,銳利的劍鋒直直抵在茗悅纖細修長的脖頸上。
“將我娘的蠱毒解了!不然休怪我翻臉無情!”何於歸一雙眼眸直直盯著茗悅,眼中的憤怒幾欲噬人。
茗悅毫不躲避,直直迎上何於歸的目光。她眼中滿是癡戀,若不是劍尖正抵著脖頸,她說不定還要上前一步。此時聽聞何於歸的話,她眉頭也沒皺一下,隻看著何於歸,卻並不答話。
何於歸見茗悅油鹽不進,心中怒火更甚,可無奈韓國夫人性命已掌握在茗悅手中。他隻能強忍怒氣,衝著慕晴說道:“枉母親平日裏將你當做親生女兒般看待!你卻忘恩負義引狼入室!若是母親有個什麼好歹!我定不會放過你!”
韓國夫人素日裏對慕晴比自己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何於歸雖說不喜,卻也並未阻攔。他也是瞧著慕晴人品尚可,平日裏陪韓國夫人解解悶也行。卻不曾想自己一時鬆懈,竟釀成今日大禍!
慕晴聞言大驚,正欲反駁卻發覺何於歸所說的話,並無錯處。可茗悅她……慕晴想著望向茗悅,見她雙目癡迷地望向何於歸,心中又氣又急。
何於歸說話間,茗悅已恢複了她平日裏冷清冷性的模樣,隻是從她眼底的炙熱仍可以看出她對何於歸的癡迷。
“蠱毒確實是我下的,但慕晴卻不知情。”茗悅一雙眼眸緊盯何於歸,見何於歸眼中毫不掩飾的厭惡,她心中一疼,仍說道:“我這般做,不過是為著報複你辜負我一番情意罷了!你何苦將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慕宛如已處理好了那些賓客的情緒,她正欲向何於歸告辭,可她一進臥房,卻突然聽見了茗悅所說的這番話。
因著上次茗悅替慕晴出頭一事,慕宛如對茗悅此人印象深刻,此時聽了這話,她便知曉自己嫁與何於歸一事有了轉機。慕宛如這般想著,便站在屏風處並未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