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剪影離開後,房中便隻餘慕晴與慕啟明二人。慕啟明盯著慕晴,房中氣氛一時間凝滯了。
“啟明,你今日來,究竟所謂何事?”慕晴冷著一張臉看向慕啟明,她心情很是不好,任誰突然被人闖入臥房,都不會有好臉色。對上慕啟明憤恨的眼神,慕晴心中一突,他今日前來莫不是因著齊馨?
未等慕晴細想,慕啟明便冷聲質問道:“慕晴,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與齊馨說了什麼!不然……”
說著慕啟明心中便是一陣酸澀,他恨恨地看向慕晴,憤恨道:“不然她為何對我不理不睬!”
慕啟明向來對慕晴尊重有加,如今連一聲“大姐”都不喚了,足見他現在心中是多麼憤怒。
慕晴此時卻是不可置信地望向慕啟明,愕然道:“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先前在知曉慕啟明與齊馨二人互生情愫時,她便是百般阻撓。而她以為慕啟明一向知曉自己肩上的責任,在明白其中聯係時,便會自己斷了這份心思。不曾想如今這份心思卻是愈演愈烈,竟讓慕啟明來質問她。
慕啟明身板挺直,他從未像今日這般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他一張臉上滿是堅定的神情,斬釘截鐵道:“我就是心悅齊馨,我想要與她成親,與她白頭偕老!”
“好一個白頭偕老!”慕晴聞言便是一陣冷笑,她抬眸看向慕啟明,一雙鳳眼中盡是冷意,“你是什麼身份!她是什麼身份!門當戶對一詞,你莫不是不知?你莫是忘了自己身為賢親王府世子的責任!”
聞言慕啟明如同身在冰窖,心涼似冰。他如何不知曉自己與齊馨身份的差距,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放棄齊馨。因而慕啟明仍堅定道:“我是賢親王府世子,她是郡主,身份有何差距?京中大半貴女都不及她身份!”
“你莫不是不知曉,郡主與郡主之間,身份便是天差地別!”慕啟明為了齊馨,竟說出這般掩耳盜鈴的話語,氣得慕晴蛾眉倒蹙蹙,鳳目圓瞪,開口便諷刺道:“你是深受皇上信任的萬騎侯,她卻是前朝公主!你們二人身份,便是天差地別!”
慕晴心中更多的是酸澀,若是她與齊馨身份沒有互換,她便會極力讚成這樁婚事。可齊馨與慕啟明,卻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啊!他們二人若是在一起,那便是亂倫,會被天下人所不恥!齊馨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又如何忍心讓齊馨受人非議。
可慕啟明卻是不知曉這些事,他隻以為慕晴是厭惡齊馨身世,便從心中斷定慕晴是一個趨炎附勢之人。隻怒喝道:“想必當日你便是這樣與齊馨說的!枉齊馨平日裏將你當做最好的姐妹看待,你卻這般厭棄她的出身!慕晴,你真卑鄙!”
慕晴被這“卑鄙”一詞激得冷笑一聲,她沉聲道:“慕啟明,你清醒些!你若是與齊馨在一起,於你於她都沒有好處。皇上器重你,如何會讓你取一個前朝公主?你莫不是不知曉皇上對齊國公的厭棄?你若是娶了她,賢親王府便會被皇上厭棄。而齊馨在這般情況下嫁給你,你莫不是認為老太君與父王還會善待於她?”
“那你要我如何!”慕啟明雙目圓瞪,眼中血絲遍布。他又如何不知道慕晴所說的道理,可所愛之人與所承擔的責任隻能選其一,讓他心中倍受煎熬。
慕晴見慕啟明這副模樣,心中更是酸澀,她頓了頓,用盡全身的力氣控製著自己,她啞著嗓子道:“你離她遠遠的,不然你與她都落不得一個好下場!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齊馨這一輩子,最好是誰都不嫁!”
慕晴說著,眼中卻早已落下淚來,她心中酸楚,一時間竟泣不成聲。
慕啟明聽著慕晴一字一句的話,心中極為震怒,他紅著眼,從腰間劍鞘中抽出利劍,直指慕晴。
冰涼的觸感貼近著脖頸,慕晴卻恍若不聞,她低泣著,房中隻餘哭泣聲與慕啟明厚重的呼吸。
正在這時,賢親王大步從屋外進來,他瞧見眼前這副場景,瞳孔緊縮,怒喝道:“你在做什麼!”
見慕啟明仍不為所動,賢親王便也從腰間抽出長劍,利落的將慕啟明手中的劍挑翻在地。
“哐當”一聲,寶劍落在了地上。慕啟明這才反應過來,對上賢親王憤怒的目光,他抿著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賢親王瞧著倔強的慕啟明,氣憤他拿劍對著慕晴之餘,更多的卻是失望。他耗盡心血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如今卻因為一個女人而迷惑了心神。
“小姐!”剪影走在賢親王後頭,這才剛進屋,她一眼便瞧見了慕晴與摔落在地上的寶劍,她忙跑上前去,上下打量慕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