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啟明與司元華車馬並用,日夜兼程趕往南方,但他們還尚未趕到,朝中便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八百裏加急消息頻頻傳回朝中,樁樁件件,均是指向太子嬌縱奢侈,指責他怠慢難民,私自挪用公款供自己吃喝玩樂,不管百姓死活,短短數日,這種加急情報竟然多達三十多份,可見官員百姓們對太子的極大不滿,齊皇一遍遍的看著手中的情報,渾身發抖,怒火攻心,將其撕的粉碎,又將身前的紅木雕花案狠狠掀翻在地,竟是被氣的儀態盡失。
殿內的太監宮女們被嚇得紛紛伏地,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漂櫓,大家都不敢在皇上氣頭上冒頭,忙全心全意瑟瑟發抖的跪伏在地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皇上一個不如意就要拖人出去發泄一番。
齊皇喘著氣坐到椅子上,眼睛血紅,半晌,嘶啞著嗓子道:“慕啟明跟司元華呢?他們還沒到南邊嗎?”
前來遞交情報的侍衛伏在地上,小心答道:“萬騎候跟司將軍還在路上,尚未到達南邊,預計今晚就能到。”
齊皇狠狠道:“傳令下去,讓他們給我狠狠地查!查到什麼是什麼,不管查到什麼,都給我如實上報!聽清楚了嗎?!”
“是,皇上!”侍衛忙應下,俯著身匆匆出了大殿,一走出齊皇的視線,他便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搖了搖頭,才跑去下令了。
齊皇震怒一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京城,一時間人人都明裏暗裏的討論起這件事來,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齊國皇室這是要變天了,太子一位,慕子程可能是要保不住咯。
這邊京城局勢隱約動蕩,另一邊在慕啟明和司元華的努力下,二人終於在比預計時間更早的到了南方的目的地,太子落腳的彭城。
兩人在入城前便仔細偽裝了一番,將名貴一點的東西都卸下或收好了,不讓別人認出他們的身份,一進城,慕啟明就道,不如先找個酒樓坐會兒,二人再慢慢商議接下來具體改怎麼辦。說著,就要往一邊的酒樓走去。
“哎哎哎。”剛走沒兩步,慕啟明便被司元華伸手給攔住了,司元華無奈的瞪他一眼:“你這麼一進去,那我們這身偽裝就白做了。”
慕啟明眉頭微皺,道:“怎麼了?”
司元華拉住他的手臂,把他往前拖:“你也不想想,現在彭城受災這麼嚴重,各種物資都稀缺,你覺得現在能在彭城酒樓裏喝酒的,會是一般人嗎?”
“我們也不是一般人。”慕啟明道。
司元華聞言頓時翻了一個白眼,這家夥明顯就是認為酒樓裏的人身手不凡,他們根本無所畏懼,司元華忍不住想敲他的頭,邊走邊恨鐵不成鋼道:“你傻啊,這一進去馬上就會有人注意到我們,萬一認出我們是誰,那這案子還查不查了?”
“哦。”慕啟明聞言這才回過神來,淡淡應了一句,便沒下文了。
司元華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們要打探消息,最好的去處便是那兒。”說完,他手指一指,慕啟明順勢望去,隻見不遠處的一方矮牆下,聚集著四五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人。
慕啟明一愣,道:“去問他們?”
慕啟明雖說立下戰功赫赫,可他對於這些事情,著實不如司元華熟悉。
司元華道:“他們應該是受災最嚴重的彭城百姓之一,太子來後有何作為他們最清楚不過。”
慕啟明點點頭,司元華叮囑他:“一會兒你不要說話,跟在我身後就行,我來問他們。”說罷,兩人齊齊朝前走去。
那幾人都蹲坐在矮牆下,沒人說話,身前沒人都放了一個破爛的陶碗,裏麵有幾個零散的銅錢,聽見有腳步聲朝他們走來,不由得齊齊將頭抬起,不明所以的盯著他們。
司元華看見他們,裝模作樣的驚訝道:“你們是難民還是乞丐?”
一名幹瘦的男子聞言,白了他一眼:“彭城裏的難民,都是這副乞丐模樣,你若是沒錢,便別來了。”
這些乞丐雖然說是一副要人救濟的樣子,但好像對金錢並沒有什麼狂熱的情緒,更像隻是在這裏慢慢等死。
司元華眉頭一跳,疑惑道:“彭城不是太子來了嗎,他不會幫你們嗎?”
“太子來了就來了,關我們什麼事。”另一名乞丐道。
司元華做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原來是太子不作為,看來外麵傳的太子用賑災的錢吃喝玩樂用於享受是真的……”
“誰說太子吃喝玩樂用於享受了?”那名幹瘦的男子疑惑道:“你們知道嗎?”
“不知道。”其餘人紛紛搖頭。
“那外麵怎麼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