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慕晴早上一起身便覺著十分炎熱,此時她正躺在美人榻上,白皙光滑的額上隱約帶了些汗珠,纖細修長的手指拿著精致的團扇,不斷揮動著。
天氣炎熱,本是讓人心煩之際,此時卻突然瞧見剪影一路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臉色蒼白至極,眼中隱約含了淚光。
慕晴瞧見她這模樣是大驚,忙坐起身來,欲問清情況。誰知還未等她開口,剪影已快速跑進臥房,將門鎖住了。慕晴呆呆地站在庭院中,心中焦急卻不知該如何應對。
“剪影?”慕晴上前敲了敲門,“是誰欺負你了?”
房中並未有人應答,慕晴隻聽見房內隱約有抽泣聲,她本就將剪影當做親人一般看待,如今見剪影這副模樣,她心中便是越發焦急起來。
此時,裁衣也急匆匆地從門外走了進來,她瞧見慕晴,麵上一喜,忙道:“小姐,恭親王府今日送了請帖來,剪影見了……”
她話未說完,慕晴已明白了,恭親王府送請帖來,這請帖隻能是一件事,那便是慕離親事已定下了。難怪今日剪影這般難過。
念及此處,慕晴看向臥房的眼神滿是心疼,不過此時她也不知曉該如何勸慰剪影,隻能向裁衣問道:“那請帖上可有說婚期是什麼時候?”
“奴婢不知,但聽老太君身旁的丫鬟說,婚期怕是在不久後。”裁衣搖了搖頭,努力回想著方才的事。
兩人正說著,老太君處的魏嬤嬤便來了,她見了慕晴便是滿臉堆笑,道:“大小姐。”
“魏嬤嬤?您怎麼來了?”慕晴見了魏嬤嬤很是吃驚,她朝裁衣使了個眼色,裁衣會意,跟在她身後離開了剪影臥房,來到了庭院中。
魏嬤嬤並未注意兩人間的動作,她笑眯眯地朝慕晴福了福身,道:“大小姐,老太君讓您代她去恭親王府一趟,為慕世子送上賀禮。”
慕晴聞言微微頷首,壓住心中疑惑,應下了這件事。
待魏嬤嬤走後,慕晴便沉下了臉色,她心中是又氣又急,氣的是慕離婚事,急的是剪影心情。慕離婚事何時舉辦,這與她並無半分關係,可剪影心係慕離,如今知曉了慕離婚期將近,她心中不知該如何難過。
念及此處,慕晴心中便又沉了幾分,她焦急地看向剪影臥房,可臥房內卻沒有一絲動靜。
“小姐,不如讓奴婢去瞧瞧她吧。”裁衣與剪影情同姐妹,此時她心中也是焦急萬分。
慕晴聞言微微點頭,應聲道:“你快去瞧瞧。”
裁衣得令,便馬上略身往房頂上去。她瞧了一會,便麵色凝重地下來了。
“怎麼樣了?”慕晴見狀焦急的問道。
裁衣搖了搖頭,低落道:“她還在床榻上趴著。”
聞言慕晴沉吟片刻,隨後道:“那便讓她一人獨自靜靜罷!待會你將午膳給她送去,用過午膳,你便與我去恭親王府送賀禮。”
臨近晌午,老太君便派魏嬤嬤將賀禮送了過來。慕晴瞧著錦盒中那玉質通透的金鑲玉如意,心中便是一陣驚歎。看來老太君私庫頗為多啊!這樣的玉如意,怕是京城貴族家中都尋不出幾個來。
仿佛是察覺到慕晴心中的驚訝,魏嬤嬤微微一笑,隻道:“這是老太君特意命人從自己嫁妝中拿出來的。”
慕晴聞言垂下頭去柔聲道:“如此看來,祖母還是心疼慕世子的。”
待魏嬤嬤再三叮囑一定要將這柄玉如意收好後,她才離去。慕晴玉手托著香腮,無奈的目送老太君遠去。
“也罷,咱們這便去恭親王府送賀禮罷!”慕晴將玉如意收好,抬頭對裁衣道。
這一抬頭,她便愣住了,隻見剪影不知何時出來了,她臉上還帶著精致的妝容,眼中水光連連,分明是剛哭過。
對上慕晴震驚的目光,剪影強忍淚水,沙啞道:“小姐,奴婢想與你一同去送賀禮。”
“這……”慕晴瞧見剪影這模樣如何敢答應,她正欲拒絕,卻又聽剪影道:
“小姐,奴婢不過是為著讓自己徹底死心罷。”
剪影眼中淚光閃爍,到目光卻十分堅定。
慕晴見狀,也隻能答應了。依著剪影這性子,她若是不答應,還不知剪影會做出什麼事呢!
於是三人便上了去恭親王府的馬車。
馬車內,剪影對上慕晴與裁衣擔憂的目光,她頓了頓,卻還是低下頭沉默不語。
裁衣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便想出聲說她幾句,卻被慕晴攔下了。
慕晴收回攔住裁衣的手,這才對剪影道:“你今日去恭親王府,萬萬不可有出格之舉!不然,若是被人知曉了,你的名聲便是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