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時節,京城已是十分寒冷了,北風吹過,路上行人隻覺著脖子一涼,紛紛加快了腳步。此時又是早晨,街上行人稀少。一輛高大華麗的馬車徐徐行駛在路上,與周遭氣氛完全不同。
馬車內,暖爐燃燒著,與車外寒冷的氣氛不同,車內十分暖和。慕晴身著紫色宮裙,半點不覺著冷。她懶洋洋地坐在車上,別有一副慵懶姿態。
到了韓國公府,馬車才停住,裁衣先從車上跳了下來,她被風吹得瑟縮了一下,忙將手中披風抖落整齊,待慕晴一下車,便給她披在身上。
裹緊身上的外套,慕晴神色複雜地瞧了眼韓國公府的匾額,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
她今日來,為的便是與何於歸解釋那知府一事。隻是不知,何於歸二人理解自己。
但願能夠理解,慕晴心中有些無奈,如是想道。
韓國夫人一向起得早,此時聽侍女通報時,她還微微一愣。一是因著慕晴這般早便過來找自己了,二則是慕晴來自己這時,她已是吩咐下去了的,慕晴來不需通報。
可如今……
韓國夫人隻一想,便知曉了慕晴此舉緣由。她搖了搖頭,無奈道:“這孩子!”
慕晴此舉緣由,分明是害怕自己因著那知府一事而責怪於她。可她也不想想,那何家人,除去何於歸,自己可是絲毫沒有在意的。昨日慕晴已是來過一次了,今日她還來,分明是還將此事放在心上。
“這大冷天的,還不快請郡主進來!”韓國夫人想著,便是越發疼惜慕晴,她忙吩咐侍女去迎接慕晴。
侍女待著慕晴,一路往韓國夫人臥房走去,她笑道:“方才夫人還在責怪奴婢,說這大冷天的,怎能讓郡主久等。”
想到韓國夫人對自己的關懷,慕晴便是心頭一暖,她垂眸笑道:“果真是姑姑最疼我了!”
這一說,便到了韓國夫人臥房處。韓國夫人早早便等在了門邊,她見了慕晴,麵上露出笑容,笑道:“晴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姑姑。”慕晴急忙上前幾步,握住了韓國夫人雙手,她眼中有些許淚意,隻笑道:“晴兒可想死姑姑了。”
韓國夫人握住慕晴雙手,正欲說些什麼,卻驚覺外邊寒冷,忙將慕晴拉進屋,道:“外邊冷,咱們進屋再說。”
一進屋,屋內便是陣陣暖意來襲,慕晴將身上披風脫下,與韓國夫人坐到了矮塌上。
“姑姑,我今日來……”慕晴頓了頓,頗有些為難,“我今日來是尋姑姑與表哥道歉的。”
聞言韓國夫人抿唇一笑,道:“還是為著那知府一事吧!
“是。”慕晴垂下頭去,心中有些忐忑。雖說她認為自己此舉是沒有錯的,但到底那知府是何於歸伯父,如此說來,畢竟是韓國夫人的人。她那日處理了那知府,終究還是打了韓國夫人的臉。
韓國夫人極其了解慕晴,她見慕晴這般說話,便知慕晴是擔憂自己責怪於她。
於是韓國夫人微微一笑,隻對慕晴說道:“晴兒,你無需擔心,我是我,何家人是何家人。這何家人,我也隻對於歸上心罷了。你無需擔憂我會因此事責怪於你。”
聞言慕晴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韓國夫人會是如此回答。
韓國夫人難得見慕晴呆住的模樣,此時一見隻覺得十分可愛。她摸了摸慕晴頭發,笑道:“我還得感謝你呢!這何家人仗著我可是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如今你就將那知府處理了,殺雞儆猴,那其他的人,便是不敢做什麼了。”
聞言慕晴這才放下心去,她瞧了眼韓國夫人,隻覺得十分感動。不過……慕晴想到何於歸,還是與韓國夫人道:“那知府畢竟是表哥的伯父,我還是去與表哥解釋解釋罷!”
“這是自然。”韓國夫人見慕晴這般急迫,微微按壓住了她的雙手,一麵示意周圍伺候的侍女下去,一麵對她說道:“晴兒,與於歸解釋一事,你且不必著急。有一事我得與你好好說道說道。”
“何事?”慕晴見韓國夫人這幅姿態,便知她要說的事定然十分重要,於是她便道:“姑姑但說無妨。”
“皇上的身子,越發不好了。”韓國夫人壓低聲音,麵上有一絲悲愴。她與齊皇,也算是青梅竹馬。兩人之間沒有愛情,可那兄妹的情意,卻堪比親人。雖說因著何於歸一事,她恨極了齊皇的不作為,但如今見齊皇命不久矣,她心中還是十分難過的。
聞言慕晴一愣,雖說她早知齊皇身子日漸消瘦,卻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般快。不過慕晴心中還是有疑問,為何齊皇身子都衰敗到這個地步了,宮中還沒一絲消息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