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含芳院中,慕晴神情肅穆的聽著裁衣的彙報。
“小姐,據白沐得來的消息,今日六皇子府中許多人前去拜訪,朝中那些一二品的官員,與六皇子接觸也越發緊密。”裁衣雙手抱拳,將方才從白沐那處得來的消息一一說與慕晴聽。
慕晴聞言神色越發疑惑,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便是為何到了這時候,齊皇的心思還未顯示出來。先是下旨送七皇子離京,接著又處處表現出了對六皇子的特別。莫不是他真想傳位給六皇子?
不!慕晴搖了搖頭,齊皇不是蠢笨之人,隻怕他心中早已屬意某一位皇子,此時隻是借用六皇子打掩護罷了。
於是慕晴朝著裁衣擺了擺手,示意裁衣到自己身前來,“裁衣,這幾日你吩咐白沐,盡快調查慕離這些日子的動向,還有宮中也要時刻盯著,不能有半分鬆懈!”
“是,小姐。”裁衣聞言便應聲退下了。
慕晴坐在庭院中仔細地想了想,念及七皇子不日便要離京,她想了想,終究還是飛鴿傳書一封,請七皇子在護城河畔一聚。
護城河畔,原本嫩綠的楊柳早已沒有了顏色,枯黃的樹幹在冬日裏越顯蕭索。
河畔的小店中,七皇子一身常服,早早地便候在了店內。慕晴進去時,他麵上頓時露出欣喜之色,忙叫到:“慕公子!”
慕晴今日出門,為著不引起賢親王疑慮,特意是著了一身男裝從含芳院的圍牆中躍出與七皇子見麵。
待慕晴落座,七皇子便親自為慕晴倒了一杯茶,道:“你今日尋我出來可是有什麼事?”
七皇子這般模樣,與在宮中見到慕晴時的冷淡全然不同。慕晴早已習慣七皇子在宮內宮外的兩幅模樣,因而此時也未吃驚。
她接過七皇子遞過來的茶,輕抿一口,這才說出自己此番用意:“聽聞皇上欲將你派往冀州,我心中疑惑,便過來問你了。”
說著慕晴一雙眼眸盯著七皇子,眼中滿是疑惑之色。
七皇子聞言苦笑一聲,他放下手中茶杯,心中也是一腔怒意無處發泄,他這段時日在齊皇麵前不可謂不得寵。太子被貶,二皇子六皇子皆是露出自己真麵目,隻有自己還在齊皇麵前維持著好兒子形象。原以為那太子之位十拿九穩是自己的了,誰知齊皇竟突然重新啟用慕子程,又來了這一手,封自己為王爺,將冀州作為自己封地!
冀州是個什麼地方!雖說是富饒之地,卻遠遠比不上京城繁華江南富庶。如今慕子程,二皇子六皇子都在京城,唯有自己遠離京城,這讓七皇子心中如何舒坦!因而此時慕晴這番話問出來,七皇子麵色便有了陰沉之色。
“我也不知父王態度,此番我去了冀州,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七皇子又是苦笑一聲,將一杯茶一口喝盡。
慕晴見七皇子這幅模樣,心中也有些不好受,隨說她利用七皇子居多,可到底對這個還未長大的孩子心中存了一份善念的。如今七皇子千裏迢迢去了冀州,怕是徹底遠離了權利中心。而他那些兄弟,各個都不是善茬,哪裏會放過他呢?隻怕七皇子此行是危險重重。
更何況……慕晴瞧著七皇子模樣,心中憐惜更甚,她猶豫片刻,便問道:“可有什麼法子留在京城?”她是知曉齊皇如今狀況的,隻怕再過幾日齊皇便要撒手歸西了,若是七皇子現在離京,那邊是什麼機會也沒有了。
七皇子如何不知慕晴擔憂,隻是現在看來,哪怕他不願離京,這離京也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於是他苦笑一聲,與慕晴道:“郡主一番心意,我是心領了,隻是如今聖旨已下,明日一早我便要前往冀州,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
聞言慕晴有些默然,她看了眼七皇子,歎息一聲,勉強安慰道:“遠離京中這個是非之地也好。”她此番話,乃是發自肺腑的,若是可以,她也不願卷入這權利的鬥爭中來。
七皇子輕搖手中茶杯,此時笑了笑,道:“我也是此意,去冀州做一個瀟灑王爺也是不錯的。”
不過這話,究竟有幾分可信度,便隻有七皇子自己知道了。慕晴無意猜測他這話究竟是真是假。
與七皇子告別後,慕晴本欲在京中逛一圈,可想到賢親王今日對自己多有猜忌,為了不讓賢親王知曉自己曾經出來過,慕晴想了想,便還是回去了。
誰料這一回去,剛換好衣裳,便聽見下人通傳道慕離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