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城中,戒備森嚴,哪怕是白日,也有一大堆士兵在城裏城外巡邏,過往馬車都要檢查,以備有從京城來的漏網之魚。
此時一輛馬車從城外駛來,馬車模樣十分普通,趕車的也是一個其貌不揚的老仆,可守城的士兵仍是恪盡職守上前要檢查馬車。
老仆對士兵們的態度十分不滿,他怒道:“你們可知這馬車中坐的是誰?”
士兵卻不理會老仆這個態度,馬車中的人身份再貴重,也比不上正在城中主持大局的慕晴,他們為了慕晴安危,總是要細心檢查的。
於是士兵不顧老仆難看的麵色,依舊掀開馬車檢查。
“咳咳。”
車簾掀開,卻見是一個麵色蒼白,身體贏弱的俊朗公子——何於歸。士兵們不敢掉以輕心,依例檢查了車廂內,這才放行。
老仆心中不忿,卻不敢言語,待士兵放行後他才夾著馬車徐徐離開。進入城中,老仆這才說道:“公子,若是說出您的身份,那些士兵又怎敢折辱您!”
何於歸聞言咳嗽兩聲,這才訓斥道:“如今已不是在韓國公府!你說話須得小心謹慎!此處雖是表妹的地界,可也難保沒有混進細作,又怎可暴露身份?”
何於歸一派沉著之色,他眉目間的戾氣多了,因著韓國夫人身故,他行事卻是穩妥了許多,若是慕晴見了,怕是要大吃一驚。
此時老仆也是知曉了何於歸話中的意思,他忙點了點頭,道:“是奴才目光短淺了。那公子,咱們如今該怎麼辦?”
“去城主府,想來表妹應是住在那裏。”何於歸輕揉眉心,與老仆說道。
“是。”老仆聞言駕著馬車便往城主府去了。
府中,慕晴正在審閱前線戰報,眉目間透出幾分喜意。前線陣陣捷報,照著這樣下去,攻下京城指日可待!
慕晴緩步走到窗前,看著蔚藍的天色,心中欣慰許多,父親,你在天之靈,若是知曉,定然也是如同晴兒一般開心的!
正想著,卻聽侍衛匆匆來報:“公主,府外有個自稱韓國夫人派來的人求見。”
這侍衛跟在慕晴身旁許久,自然知曉慕晴與韓國夫人的關係,聽了那人自報家門,便趕緊前來稟告了。
聞言慕晴一愣,心中以為是韓國夫人有消息傳來了,便道:“快請!”
待侍衛領命離開後,慕晴便去了前廳,等著接見來人,誰知竟瞧見了一張意外的麵孔,她站起身來,驚訝道:“表哥,你怎麼來了?”
眼前撐著拐杖的,正是應該在京城的何於歸才是。可是,何於歸怎會來幽州?
問出這話時,慕晴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韓國夫人對何於歸看得緊,在這混亂的時候,根本不會讓他獨自一人出來。慕晴壓下心中緊張,又往何於歸身後看去,卻還是沒瞧見韓國夫人的身影,她心中頓時沉了下去。
“表哥,姑姑可有同你一起來?”慕晴定了定心,懷抱著一絲希望問道。
聞言何於歸一雙眼眸頓時紅了,他哆嗦了一會,這才強忍淚意道:“母親已……去世了……”
失去韓國夫人,是對何於歸最大的打擊,當初斷腿,他不過是憤恨傷心罷了,可如今失去韓國夫人,他整日都沉浸在悲傷之中,痛不欲生。若不是韓國夫人的遺願便是讓自己好好的,何於歸隻怕是會自盡歲韓國夫人而去了。
“什麼?”同樣的,在此時聽聞這個消息的慕晴卻是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她看著何於歸,淚珠從眼眶滑落,打濕了衣襟。
慕晴不敢相信這個消息,可眼前風塵仆仆的何於歸卻讓它不得信。她捂住自己心口,幾乎喘不過氣來。在這異世,韓國夫人是唯一給予過她輕輕親情般溫暖的人。如今猛然得知韓國夫人去世的消息,慕晴心中痛不欲生。
冷靜了許久,慕晴才平複了自己心情,她恨聲道:“是誰幹的?”
韓國夫人身子良好,若不是被人謀害,她怎會在這個年紀便去世!定是有人謀害她!慕晴睜大泛紅的眼眸,若真是如此,她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提及此事,何於歸眼睛泛紅,眼底滿是翻騰的恨意。他沙啞道:“便是那些宗室們!為了討好新君,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揭發母親!”
“又是他們!”慕晴聞言重重地一拍桌子,平複心情後她才對何於歸說道:“表哥,你放心!姑姑的仇,我一定會為她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