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語氣溫和,先生聞言也放下心來,他站起身,麵露豫色,不知該不該將學堂現狀告知慕晴,
見先生這幅模樣,慕晴有些不解,她往學堂裏看去,見半大的學生們已是跪在了地上。見狀,慕晴便又對那些學生道:“不必多禮,都起身罷。”
待學生們站起,慕晴瞧見他們身上衣裳的那些補丁,與他們麵黃肌瘦的模樣,不由愣了愣。先生見慕晴這樣以為她是不滿意學生的身份,此時便忙說道:“還請皇上見諒,這些人都是附近百姓的孩子,因著家中沒錢,不能去上私塾,便來了學堂。”
而先生話一說出,便知自己這又是說錯話了,他怎能刻意指出這些學生家境呢,如此一來,不就是變相指出慕晴創辦的學堂沒有人來麼?
正在先生誠惶誠恐之時,慕晴卻並未發怒,她看向這些學生,卻並無看到一個女孩,見狀慕晴眉頭輕蹙,問道:“可有女子來學堂?”
慕晴可沒忘記自己創辦學堂的初衷,她是要將男女平等的觀念灌輸給孩子,可怎麼卻沒見一個女子來學堂?總不能是有女子的家庭都十分富裕罷?
聞言先生愣了愣,隨後苦笑道:“皇上,自古便有男女七歲不同席的說法,雖說這些孩子還小,可難保不會傳出什麼閑話來,因而那些父母便不願將女孩送來。不然影響了名聲,以後說親便難了。”
聽了這話,慕晴怒極反笑,“朕下的詔令中可是說得清清楚楚,四歲以上孩童無論男女都得入學,看來他們是未將朕的話放在心上。”
看來得采取強硬措施了,慕晴鳳眼輕眯,如是想著。
不過眼下還是得先使得百姓願意將孩子送來學堂,不過這法子……想到自己那日使得宗親不往自己宮中塞人的法子,慕晴紅唇輕啟,道:“朕替你上一節課。”
那些貴族們,各個都想奪得自己青睞,而其中宗親更甚,自打自己說要從宗親的孩子中選出儲君後,那些宗親便是想盡辦法讓自家孩子得到自己青睞。若自己表現出對學堂中孩子的極大重視,那些宗親們勢必會將自家貴女世家子送進來。
如此一來,京中普通百姓見學堂這般受貴族們歡迎,勢必也會將孩子送進來。如此一來,自己想達成的目的便迎刃而解了。慕晴這般想著,不顧身後先生與侍衛們驚疑的眼光,親自為學堂中這些平民子弟上了一節課。
而待慕晴離開後,這個消息便瘋傳,隻消幾日功夫,便傳遍了齊國上下。心中對皇位有所企圖的宗親們紛紛將適齡的子女送進了學堂,不出一日,原本門可羅雀的學堂頓時變得門庭若市,一個名額難求。
同時,宮中的慕晴為了避免隻有貴族子弟上學的狀況,特意擴大了學堂規模,下令貴族子弟上學堂的名額。同時下令,隻要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必須送去學堂,如若不然,就按欺君之罪論處。如此一來,那些不願將女兒送去學堂的人家,也隻能硬著頭皮將女兒送了進去。
此後,慕晴創辦的這個學堂因為不收取費用,且對平民子女極為優待的學堂被百姓們親切地稱作義學。
學堂的事好不容易解決了,慕晴終於得以休息時,卻見剪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怎麼了?”慕晴見剪影麵色不大好看,便關切地問道。
而剪影則是氣呼呼地將手中的衣裳拿給慕晴瞧,她滿臉通紅,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小姐,你瞧,這都是那些宮人們做的,你的褻衣送到浣衣局,她們都偷懶,我今日過去取衣裳,她們都不曾洗過!”
聞言慕晴眉頭輕蹙,心中也是有些惱怒了,她在宮中待這些人可都是不錯的,除去將那些細作收拾掉,她可沒有責罰那些宮人,怎麼到頭來她們卻是如此不盡責!
剪影越說越氣,又繼續說道:“自打您將管理後宮的事務交給了奴婢,奴婢便是勤勤懇懇,唯恐出了什麼差錯,對待那些宮人們,奴婢也是極為公正的,可您瞧瞧,他們如今幹的都是什麼事!”
瞧著剪影這副模樣,慕晴輕笑著安撫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道:“這些事,你便自己拿主意好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先將那些宮人們到寒玉殿集中,我有事要說。”
慕晴先前讓剪影管理宮中事務時沒想到剪影的性子,如今看來倒是她想岔了。那些宮人多半是看著剪影性子軟和好說話,這才這般目中無人。看來是得好好敲打敲打那些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