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中,幾人盤膝而坐,許淵則是走到慕宛如身旁,低聲問道:“公主,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慕宛如始終低著頭,不敢與許淵對視,良久後,她才道:“他們逼我,我不願,便……”她一麵說著,又忍不住低泣起來,這幅模樣的她,是許淵從未見過的。
因而此時許淵心中一緊,隻看著她問道:“那你可曾……”這話一說出口,許淵便覺得自己說錯了,果然,下一刻慕宛如便轉過身來。
直到這時,許淵才真正看清了她的模樣。
慕宛如麵上有了兩道深深地劃痕,明顯是被利器所傷,剛結痂不久,猛然間一看,分外猙獰。
“你這是……”許淵看著慕宛如臉上的傷疤,不可置信道,“這是誰弄的?”
許淵與慕宛如相處時間不長,但好歹也是同住過的。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慕宛如的愛美之心了,因而他也知曉了慕宛如此時心中有多麼崩潰。
對上許淵不可置信地目光,慕宛如猛的垂下頭去,身子不住顫抖。她頓了好一會,這才解釋道:“那個山賊頭子想要非禮於我,我便索性自己毀容,他見我這般,便也沒有再對我動手動腳了,而是將我扔到了這地牢中。”
聞言許淵更是驚訝,他知曉慕宛如對自己容顏的在意,能讓她這般做,那她定是到了萬分緊急的時候了。
如此一來,許淵因著慕宛如之前作為而對她心生厭惡的感情此時也少了許多,而是生出了些許憐惜。他頓了許久,這才安慰道:“無事,待回了京城,我便尋了禦醫為你診治。”
慕宛如聞言隻笑了笑,笑容慘淡,她自己心中清楚,這兩道傷疤有多深。繞是宮中的禦醫,恐怕也是難以根治。不過好在她保全了清白,這樣也算得上最大的幸運了。
見到這般慘淡的笑容,許淵心情複雜極了,他對慕宛如,一直都是視而不見的,甚至是視而不見。但今日慕宛如悲慘的遭遇,實際上都是因為自己,若不是自己將她趕走,那她也不會落到這樣一個自毀容貌的下場。
“公主,你放心!”許淵握緊了拳頭,轉身走向一眾暗衛。
第二日夜,慕啟明所帶的大軍已到了山寨旁。他們隱匿身形,靜候時機。
突然,山寨上空劃過一道亮光,守在門外的山賊們麵麵相覷,卻不知這是什麼緣故。而侯在外邊的大軍,在這道亮光劃過後,迅速行動起來。
不一會,山寨前便廝殺起來,幾個山賊頭子,也都被許淵帶來的暗衛們一一殺死。
慕宛如在許淵的攙扶下,慢慢離開了大門。在他們一行人身後,不知是誰放了一把火,整個山寨都燃燒起來了,熊熊烈火將漆黑的夜照耀出一片光亮。
路上,許淵小心翼翼地護著慕宛如,她臉上的傷口日益惡化,本來要去虞城的計劃就此作罷,隻能暫且交給慕啟明了。
慕啟明在聽許淵這般說後,目光閃了閃,最後還是答應下來,與許淵就此分別,一人帶著一隊人馬,分別離去。
寒玉殿中,慕晴焦急萬分,她剛收到許淵無故失蹤的消息,她如今手下可用的人不多,許淵乃是她手下得力幹將,此時失蹤,是讓她焦急難耐。
更何況,此次她讓許淵去虞城,另一個目的便是為了考驗慕啟明的真心,如此說來,許淵的失蹤是否與慕啟明有關?
慕晴一想到這個情況,便是眉頭輕皺,這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了。無論如何,她與慕啟明的感情都無法磨滅。
“剪影。”慕晴輕敲桌麵,對一旁剪影道:“你去尋司將軍進宮。”
剪影見慕晴這段時間維持這幅模樣已是許久了,此時聽得慕晴這番話,她便忙點了點頭,匆匆下去了。
司家接近宮中,司元華一得到慕晴的消息,想到剛看到的信,他便是急匆匆地趕了進宮。
還未等司元華開口,慕晴便焦急問道:“元華,如今許淵還未到達虞城,也沒個消息傳來,你看是不是……”
慕晴話未說完,司元華便已明白了,他抬了抬手,拱手行禮後,這才將自己剛收到的信遞給了慕晴,還解釋道:“皇上不必擔心,許大人已是送了信來,說是路上出了點狀況,不日便會抵達京城。”
“嗯。”慕晴低低應了一聲,接過信細細地看了起來。
見到許淵在信上說一切都好,並正趕往京城,慕晴一顆心便是放了下去。不過,信中許淵這語氣著實有些奇怪,但她又沒從信上瞧見什麼東西,便隻能暫且將心中疑惑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