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上午,元帥府熱鬧異常,府院大門排滿了丫鬟家丁,按照往常,今日是新年之前的一次小祭日,目的是為了在大年祭祀子祖之前先行祭祀一下自己本族的祖先,這是這裏固有的一個傳統。
因此,眾人臉上本該充滿節日裏有的喜悅之情,或者至少帶有嚴肅的敬意才對,可一眼看去,所有人幾乎都是麵色黯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原來今日離皇上下詔命元帥進宮的日子又過了幾天,要是他們再不動身,怕是很難趕在年前到達帝都了。
於是,昨日元帥就與公主商量要在今日啟程,並早早命人準備好上路行囊,而今天元帥與家人更是一大早就將祭祀族祖的儀式從簡辦完,到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準備完畢,馬上就要出門了。
府門口,元帥對著夫人在囑咐事情,臉色一如那日在魔跡塔上般嚴肅沉重,而蘇玫則是滿心擔憂、一股戀戀不舍之情。
“罷了,多想無益,也許是我反應過度,平添憂愁而已。今天就這樣吧,你有空到大營去看看,讓騰震遇事要冷靜,注意保護自己,當然你自己也是。”元帥對著蘇玫說了最後一句,轉身走下台階縱身上馬,行到前方馬隊中去。蘇玫在後邁出幾步,欲言又止,最後一聲歎息,左掌豎直,右手捏轉佛珠,口中念求菩薩,走回府苑。
再看從前院到府門兩側的丫鬟家丁,全部排列成隊,他們是按照王朝禮儀被安排過來恭送公主的,至於元帥,他本人並不需要這套俗禮。當然公主也不在意,因為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公良哲仁的身上,自從知道公良哲仁前幾天打算在軍營過夜不回帥府後(後來發生了魔族突襲事件才跟了回來),公主就一直黏著公良哲仁片刻不曾分離,好像捧在手心也怕丟了似的。
隻是公良哲仁似乎並沒有這麼好心情,他垂頭喪氣、一臉無奈,就像承認自己已經被完全打敗、任由公主擺布的樣子。
“雲媱公主,你總得給公良哲仁一點私人的空間啊,要不然他想摳鼻屎都不行。”卻是梁戊生在旁調侃。
“啊!呆驢哥哥,你要摳鼻屎嗎?來,我幫你。”說著,雲媱公主真要把手插進公良哲仁的鼻孔。
公良哲仁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躲開,一時這裏總算響起了幾聲笑聲,但還是無法驅走滿院的離愁別緒。
“梁戊生,你還有閑工夫在這裏胡鬧,馬上就要走了,你的行李準備好沒有?”公良哲仁躲開了雲媱公主的糾纏,見梁戊生還是那副無比悠閑、一身輕鬆的樣子,忍不住對他喊道,雖然他知道梁戊生出行從來就不喜歡帶太多東西在身上。
梁戊生卻不著急,而是站在原地將雙手攤開,腦袋一搖一晃的表示完全沒有準備,接著還一臉賤賤地問道:“你的就是我的,難道你準備得還不夠充分嗎?”
“你……”
周圍一陣大笑。
待眾人笑鬧完畢,梁戊生忽然頗為認真的對公良哲仁說:“我跟著去帝都的事情你有和元帥說了不?”
公良哲仁聽後,一臉詫異,忍不住反問:“昨天不是說好你去和爹說的嗎?”
“噢,我有這樣和你說過嗎?”梁戊生一臉疑問的表情,忽然他像一下想起什麼,叫了起來:“誒呀,不好,我忘了和我爹也說一聲了。”
“你……”,公良哲仁徹底無語,淚崩如決堤。
見公良哲仁低頭無語,梁戊生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倒先安慰起人來:“好啦,不要著急,沒什麼大不了的嘛,我和你現在就過去跟元帥講一聲,又不是什麼大事情,至於我爹那裏,等下去牽馬的時候我再去找他,要是沒找到,讓人轉告一下他就是咯,反正他也不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