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搭理找茬的譚刃,摸出藥水打算上藥,這時周玄業阻止了一下,看了看我的腳,又道:“還有誰的腳破了?”
宋僑明指了指自己,一邊的楊哥也道:“我的腳也破了,但沒有蘇兄弟這麼嚴重。”
周玄業於是點了點頭,道:“找個有水源的地方,腳上的傷必須得盡快處理。”
我覺得過意不去,道:“周哥,我上點兒藥就沒事,別耽誤了。”一邊的譚刃道:“已經有感染的跡象了,你的腳要是廢了還得算工傷,難道讓我養你一輩子?白日做夢!”說完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一副我很看不起你的模樣。
“…………”我雖然早就知道譚刃的德性,但還是被噎的不輕。
周玄業八成是習慣我和譚刃掐架了,無奈的搖了搖頭,指了指我流黃水兒的腳,道:“本來就受傷了,衛生也不好,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也不急在這一刻。再說了,其餘人的傷勢也要處理,等到感染了再弄就晚了。”
宋僑明八成是想到了遠征軍得的爛腳病,立刻道:“還是周老板考慮的周全,今天就先不趕路了,大家找一找水源。”找水源到並不困難,野山山一帶的地勢落差很大,很多低穀都是水源的彙聚地,因此三個多小時候,我們便在山穀中找到了一處流動的水源。
這裏的水中,有很多看不見的寄生蟲,我們在靠近水源的便是挖了個足以泡腳的坑子,等水過濾進來,接著又往裏麵兌了碘酒和消毒水,便一個個開始泡腳。
這會兒是秋季,在滇緬地區,這個時節其實是挺冷的,但爛了的腳因為走路一直火辣辣的痛,這會兒往水裏一泡,舒服的我直哼哼。宋僑明見了憋不住,當下也跟著在我旁邊挖了個坑,我倆坐在一起泡腳,舒服的根本不想起來。
泡著泡著,宋僑明歎了口氣,說:“想當初在部隊的時候,我們進行野外訓練,每天就睡四個小時,在山林裏待了五天,那會兒,腳下都是一層老繭,也沒見起泡。小蘇啊,你別看我現在不咋地,四川地震那會兒,我是第一批被派去救災的……”
“等等……”我忍不住打斷他,說:“宋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當兵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兒了吧?四川地震,那是四年前的事。”
宋僑明吹牛被我給揭穿了,頓時臉一黑,順手在我後腦勺來了一下,說:“你這小子,我之前還挺喜歡你的,現在怎麼越看你越不順眼呢?”
我道:“您別喜歡我,我這個人就愛說實話。”
宋僑明抬起腳要踢我,由於防毒麵具戴的太久,實在難受,所以我們這會兒都把防毒麵具給摘了。
宋僑明一隻大腳丫子直往我臉上踹,雖然泡了一會兒,但那股臭味兒還是難以抵擋,我惡心的連忙用手使勁兒一推。原本我是想將他腳給推開,但由於宋僑明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的,石頭比較圓滑,坐起來不太穩當。我這麼一推,宋僑明整個人就往前一倒,連人帶衣服,直接栽進了水裏!
正在吃東西的幾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水裏的宋僑明,紛紛沉默了。
“宋、宋哥,宋老板……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這麼柔弱啊。”宋僑明渾身濕淋淋的從水裏爬上來,凍的直哆嗦,連打幾個噴嚏,對我說:“沒事兒,我不計較。”
我頓時感動了,說:“宋哥,你真仗義!”
宋僑明咧嘴一笑,臉上的笑容很古怪,緊接著,我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抬起一腳踹到後背,整個人也跟著落水了。
“下去吧你!”
十月份的天氣,被這冷水一泡,別提多冷了,我趕緊遊上岸,隻覺得欲哭無淚,宋僑明這才慢悠悠的說道:“現在扯平了,我不計較了。”我們有攜帶更換的衣物,但那是內衣,不是外衣。這戶外服是那種很結實的布料,不方便攜帶,所以每個人身上都隻穿了一套。
我們也不可能濕淋淋的上路,周玄業歎了口氣,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快到五點了,算了,就在這兒紮營吧,把衣服烤幹。”這地方靠近水源,周圍山石較多,因此沒有那麼多植被,是個能生火的地方。
宋僑明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看了我一眼,說:“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人,怎麼對著你,我就控製不住自己這小暴脾氣呢。”
我道:“因為柿子挑軟的捏。”
由於今天時間還早,眾人紮了營,又見有水,順子便咽著口水說:“這幾天頓頓是壓縮餅幹,吃的我都便秘了,我帶了魚鉤,咱釣魚吃。”這個提議獲得了眾人的一直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