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才下過一場雨,地表的泥土非常濕滑,大大小小的水坑,各種各樣的寄生蟲到處都是,其實這樣的環境是最不適合趕路的,但我們為了救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四個多小時後,天完全黑了,眾人吃了些東西,略微歇腳,便打開手電筒,就著昏黃的燈光在黑暗中行走。濕澤裏蚊蠅滋生,有趨光性的蚊子在光照的範圍內飛來飛去,仿佛附近的蚊蟲,都聚集到了我們這一處似的,除了宋僑明和烏史鈴以外,其他人都有防毒麵具,刑磊峰將自己的麵具交給了烏史鈴,自己不停的用手趕蚊子,一邊趕一邊罵娘,最後蚊子直接飛到嘴裏去了。
越往後走,濕度越大,泥土的軟硬度都不一樣,有時候一腳踩下去,半截小腿都會陷下去,我們走走停停,拿著樹棍探路,防止陷入沼澤裏,走到後半夜的時候,宋僑明看了看環境,道:“就是這兒了,周老板就是被拽入這片濕地的。”
小眼睛打著的燈光四下裏看了看你,說道:“你說的那個屍坑在那個方向?帶我們去看看。”
烏史鈴道:“找那個屍坑幹什麼?”
小眼睛道:“得確定一些東西。”他說話沒說話,顯得神秘莫測,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宋僑明看了我一眼,便在前方找路,半個多小時後,我們到了那個屍坑所在的位置。
那屍坑從表麵上根本看不出來,由於外麵覆蓋著一層青苔和腐葉,因此和周圍的環境完全合二為一,難怪宋僑明當時會踩空了。宋僑明指著屍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說:“就是這兒,我在那棵樹下歇息過一陣子,樹上有個大瘤子。”
小眼睛二話不說,拿著樹棍探路往前走,片刻後走到了屍坑邊緣,緊接著他蹲下了身子,用樹棍去攪動那屍坑。攪著攪著,從坑裏冒出了一樣綠油油的東西,我一看,發現那竟然是一隻人腳。
小眼睛盯著那隻人腳看了片刻,便摸出一雙塑膠手套戴上,緊接著直接用手抓住那隻腳開始往上拔,片刻後,一具綠的發脹的屍身被拔了出來。
“啊!!!”烏史鈴大叫一聲,再怎麼說也是個姑娘,八成還是第一次看屍體,一來就看到這麼重口味的畫麵,不害怕才怪。她捂著臉壓根兒不敢看,喊道:“啊,好恐怖啊,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姓刑的也嚇的臉色發白,擋在了烏史鈴跟前,結結巴巴說:“別怕,死人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野人。”
小眼睛看了我們一眼,大概是覺得我比較鎮定,於是笑了笑,道:“你膽子到挺大。”
我沒吭聲,心說自己第一次見屍體的時候,和烏史鈴差不多,自從進了事務所幹活,這種刺激的場麵,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我隻是有些好奇,小眼睛將這具發酵的綠油油的屍體挖出來,究竟是想幹什麼?
淩晨三點多,四下裏黑暗潮濕,蚊蟲飛舞,小眼睛蹲在屍體跟前,開始用手去撫摸那具屍體,這個情景怎麼看怎麼詭異。我忍不住湊近了觀察,問他在摸什麼,小眼睛頭也不回,道:“你看,這人穿的衣服。”
說話間,他的手開始去梳理屍體的衣服,衣服很多地方都爛了,綠油油的,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但還可以看出款式。之前我們猜測,這會不會是掩埋遠征軍的屍坑,但此時一看他的衣服,我才發現,這衣服的款式,竟然是現代的戶外服。
不僅如此,小眼睛還從對方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了一個現代打火機。
他道:“這屍坑裏的屍體,不是遠征軍,應該是一些探險隊或者科考的人員,被害死後,扔在了這個坑裏。”
這些年來,消失在野人山一帶的探險隊和科考隊確實不少,很多傳聞,都說他們是被野人給抓去了,或者中毒死了,但現在看來,除了那兩個可能性以外,這地方還潛伏著其它危險才對。
這些人是誰害死的?
我想到了屍參,頓時打了個寒顫。
這屍坑裏,會不會有周玄業?
我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似的,忍不住想去打撈一下。幸虧小眼睛製止了我,用手將我攔了一下,否則沒準兒我就直走到屍坑裏去了。
“抱歉,我失態了。”
小眼睛聳了聳肩,將手套摘下來,隨手扔進了屍坑裏,道:“我理解你,重情義是好的,但不要太衝動,你家老板不一定在這坑裏。”說著,他離開了屍坑,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隨後開始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