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遠征軍北退時,隊伍是相當龐大的,後來逐漸死的幾乎全軍覆沒。在這個過程中,活著的人,出於對戰友和死者的哀悼,往往會將屍體堆放在一處,一期戰爭勝利後,這些屍骨能被運回自己的國土,而不必運回家鄉。
抗日戰爭時期,這樣的積屍地或者說屍坑遍布全國各地,非常多。
之前我還看過一篇報道,一個建築工地在挖地基時,挖出了一個布滿白骨的屍坑,那就是積屍坑,由於當初打仗打的太久,死的人太多,這些積屍坑所在的位置,都逐漸被認為忘卻了,所以最終等待抗戰勝利,屍骨返回故土的初衷也沒能實現。
這裏獨特的環境,或者說風水,使得很多屍體沒有完全腐爛,甚至產生了屍變,一到晚上,感受到活人的陽氣,就會出來作祟。這上麵那些黏糊糊的東西,或許就是屍體分泌出來的油脂。
周玄業跟我講過,老屍油,就算是泡在熱水裏,也很難化開。
一眼望去,積屍地仿佛看不到盡頭,雨水過後,地氣的蒸騰,使得屍味兒更加濃烈。我不有戴上了防毒麵具。這玩意兒戴的久了,有時候感覺臉都不像自己的了。
周玄業也同樣戴上了防毒麵具,並且爬上了附近的一個大樹,拿著望遠鏡觀察起積屍地來。
我心中覺得疑惑,難不成他認為在這裏能找到譚刃?
這積屍地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肉塊兒?
野獸的肉塊兒我可以理解,或許是有野獸誤闖了積屍地,被詐屍的毛屍給撕成了碎塊,但那些人肉塊兒又是怎麼來的?
就在我疑惑間,周玄業突然出聲:“找到了。”他看那著望遠鏡,看向東邊的位置,顯然是發現了什麼。緊接著,他就下了樹,給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跟他走。
接著,他抬腳,直接踏入了積屍地。
我趕緊跟了上去。
在積屍地上行走的感覺並不好,一腳踩上去滑溜溜的不說,泥土的土質也不一樣,有些地方硬,有些地方軟。硬的地方很容易摔跤,軟的地方一腳踩下去,大半個腳背都陷了進去。
我這鞋是高邦的戶外防水靴,質量本來是很好的,但也禁不起這熱帶雨林一個月的磨礪,穿起來有些鬆了,特別是腳墊子裏麵。坑坑窪窪的,有種它隨時會壯烈犧牲的感覺。
我倆誰都不想在積屍地裏摔個狗吃屎,因此走起路來都非常小心。越靠近積屍地,能看見的東西就越來越多。有些泥土裏,可以看到露出來的白骨,有些屍體沒有腐爛,露出一隻幹臘肉一般的手來,油膩膩的伸向天空。
有些屍體幹菜整個裸露出來,造型扭曲的半陷在泥土中。
這些都不算什麼,真正恐怖的是,每隔一段路,就能看到積屍地上有一些洞口。那玩意兒一看就是屍洞,很顯然是有毛屍‘住’在裏麵。
天就要黑了。
一但黑夜徹底來臨,這些住在洞裏的毛屍,就會從裏麵爬出來,光是想一想那個情景,都讓人頭皮發麻。
我心裏著急的不行,但周玄業這丫,卻依舊是不疾不徐,仿佛根本不擔心有毛屍從洞裏鑽出來。片刻後,我們走到了積屍地的中央位置,越來越多的屍體裸露了出來,最為奇怪的是,這些屍體的身上,並沒有長毛的跡象,也就是說,它們並沒有產生屍變。但它們周圍的泥土,都有被翻開的跡象。
很明顯,這些屍體,是被人為從泥土中挖出來的。
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人心頭發悚的是,這些屍體的身上,赫然還有被啃咬過的痕跡。我最初乍一看,以為這些屍體是被野獸給扒拉出來啃了的,但仔細一觀察,那屍體身上的咬印兒,哪裏是什麼野獸,反倒像是人咬出來的。
難道是有人把這些屍體給挖了出來,並且還在咬它們的肉?
什麼人會這麼變態?
就算是野人,也沒有吃屍體的習慣吧?
就在我震驚不已,心裏頻頻猜測之際,周玄業突然驚呼一聲,不等我反應過來,一個黑影猛地從黑暗中竄來出來。光線太過昏暗,那黑影是什麼東西我都被看清,就被它給按在地上了。‘
這一按,就是臉朝下,屍油糊了我一臉,我隻覺得一雙手按住了我的雙肩,一個沉重的東西壓在我後背上。這一刻,我意識到壓住我的不是什麼野獸,而是人!
難道是那個咬屍體的人?
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分外恐怖,當下就大力掙紮起來,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頃刻間,沒等我多掙紮幾下,一股劇痛頓時從脖頸處傳來,靠,咬了我一口!
但這一咬,反而讓我鎮定下來,我當下不再掙紮,而是用手立刻去摸兜裏的槍。就在我將槍掏出來,正打算反手朝背上的東西開一槍時,一隻手突然在我後脖子上重重的來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