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穀道裏有兩側的山壁阻擋,風刮不進來,是個紮營的好地方,眾人撿拾了柴禾,升起篝火,圍在一起取暖。周玄業搓著手烤火,臉色變得好看了一些。
我找出傷藥,幫他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這才算完事兒。
經曆這疲憊的一下午,眾人都有些饑腸轆轆,便拿出了吃食決定先填飽肚子。我對那個所謂的陣眼感到很好奇,幾塊兒石頭,怎麼會發揮出這麼神奇的力量?
那陣眼和之前的七個虎形配都不一樣,材質是玉製的,表麵透白光潔,造型規整,在火光下,仿佛還有一層水在流動。
譚刃讚了一句,說:“白玉,水頭不錯。”
我對材質方麵沒什麼研究,便去細看那東西的表麵,之間表麵浮雕著很多山水魚鳥,天空中有電閃雷鳴之象,地麵有野獸做嘶吼之狀,整個天地,便如同在經曆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讓人一看之下,都覺得情緒有些高昂。
最上端的位置,還有四個小篆,我認出了開頭的那個山字,剩下三個則不認識,便請教周玄業,他念道:“山河恒昌。”
我道:“什麼意思?”
唐琳琳說:“笨、笨,用來祭祀山河的唄?咦,不對,祭祀山河,不是用玉琮嗎?”玉琮我知道,是古時候祭祀山河大地的一種禮器,造型是四方八邊,內部中空呈圓形,象征天圓地方,四麵八方之意。
周玄業搖頭道:“這不是祭祀用的,這是專門做出來的陣眼,你們看上麵雕刻的這些異獸,如果我們一直被困其中,時間長了,受到陣法影響,便會產生幻視,這山河玉碑上的東西,就會出現在咱們眼前,到時候真假難辨,會相當棘手。”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這玩意兒居然這麼厲害。
說話間,唐琳琳跑出穀口打探了一圈,說:“不好了,外麵的風越刮越厲害,感覺想要下雨打雷了,你們說,這地方叫雷鳴穀,不會真的有雷來劈咱們吧?”
譚刃道:“引雷降雷之術,雖有古書記載,但今人無從得見,我不相信羽門中人真的有這般能耐,雷擊應該隻是巧合。”正說著話,忽然之間,從我背後驀地傳出來一陣吱吱聲,沒等我回應過來,頓時覺得後腰一陣疼痛,很明顯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我的第一反應是蛇,但蛇發出的聲音,應該不是這樣的。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我驚叫了一聲,捂著傷口處趕緊站了起來。這一捂,頓時感覺有血沁透了衣服,該死的!莫名其妙被咬一口,別提多憋屈了,我正打算管它是蛇還是什麼東西,先踩死再說,但誰知一回頭,看到的卻是一隻肥碩的、黑油油的東西。
那東西眼珠子非常的亮,透著一股子邪勁兒,恰好和我對視。
是一隻老鼠,非常非常大,跟貓還大一些的老鼠,似乎吃的非常好,皮毛看起來都是油光水亮的。
我沒想到咬我的進入回事老鼠,民間習俗中,被蛇咬、被狗咬都不算什麼,最倒黴的就是被耗子咬,一來是老鼠攜帶的病菌多,二來是說不吉利,被耗子咬,代表今年運氣不好,會很倒黴。
老鼠這東西是偷食的,不是攻擊性的動物,所以見人就跑,根本不會咬人,如果被咬了,那不是倒黴是什麼?
我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抬起來的腳也沒能踩下去,而那老鼠別看肥墩墩的,速度卻是相當快,身形靈活,迅速繞過了眾人,順著躲進了穀道邊的灌木叢裏,隻聽的灌木叢枝葉抖動之聲,片刻後,便跑的沒了影兒。
整個過程就在三五秒之間,眾人都來不及反應,一個個麵麵相覷,徒留我捂著腰大呼倒黴。
到底是周玄業靠譜些,趕緊讓唐琳琳給我處理傷口,傷口咬的挺深的,但麵積不是太大,我這段時間受傷也習慣了,這點兒疼痛到也能忍耐。唐琳琳對我便是同情和哀悼後,自己也有些害怕,擔心還會與其他老鼠竄出來,便道:“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吧,這穀道裏太狹窄,給人的感覺怪怪的。”
這話立刻獲得了我的支持,原因無他,因為我自己也有這種感覺。
向上延伸的岩壁,黑漆漆的,被岩壁上的樹木遮擋住的星辰,再加上穀道的狹窄,一切都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