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鑽入水後,幾乎下一秒就又鑽了出來,喊道:“船底下有個蟲子,好大好大的蟲子。”它話音剛落,整個梭船晃動的更加厲害,幾乎要將人給顛下去。
不得已,我立刻從原本的坐姿,改完半跪的姿勢抓住了船舷,接觸麵積越大,就越穩當。
與此同時,借著燈光,我看到從船底下方,突然伸出了一條黑乎乎的東西。大約有嬰兒手臂粗,我以為那就是小安所說的蟲子,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那不過是蟲子的一條腿而已。
黑漆漆的殼子,從外表看,這船底下的蟲子,應該是甲殼類,探出來的這隻足,儼然有三個關節,異常靈便,最後一個關節彎曲,足尖仿佛鐮刀的部位,猛地搭到船舷上,將船往一側拉。
它這一拉,我們的船就偏的更厲害了,眼瞅著就要翻到,我的心髒都差點兒停跳了。千鈞一發之際,江璽猛地往船身的另一側一壓,快要傾倒的木船立刻恢複了平穩,隻是船身和水麵受到震蕩,搖晃不已。
我見此,立刻拔出唐琳琳腰上的匕首,二話不說,朝著船舷上那隻黑殼足砍去。沒成想,這玩意兒竟然十分堅硬,我一砍下去,沒將它完全砍斷,隻砍了一半留了一半。
下方的隱藏在船底的蟲子卻是吃了痛,也不知在船下怎麼作怪,我們的船體霎時間搖晃的更加厲害。眾人根本沒辦法再做出其它動作,光是穩定身體和船體,便用盡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身體虛弱,本就沒多說力氣,隨著船體的晃動越來越大,我頓時升起一種自己仿佛隨時會被扔進水裏的錯覺。便在此時,船底那東西,又探出了好幾條黑足,分別扣住了船舷左右。我仔細一數,竟然左右都有八條之多。
我甚至懷疑,這下麵的蟲子,莫非是蜈蚣?可蜈蚣能長期在水裏生活嗎?還是這種帶有腐蝕性質的水裏?
這玩意兒不用說,肯定是羽門的人養出來的,特意弄一條船,這不擺明了引人上鉤嗎。我們之前卻也沒想到這一層。
唐琳琳道:“該死的,他們不想讓人進密宮,有這水就行了,幹嘛還故意弄條船,引人上船,這不是趕盡殺絕嗎!”
我念頭一轉,便想通了羽門這麼做的用意。密宮中的東西,是羽門的至寶,而這個掏空大半個山腹製造出來的空間,機關重重,陷阱密布,儼然就是為了守護密宮而存在的。
一般的人闖入進來,大部分在半路就死了,而能闖到這片水域的,就必然是能力高超之輩。
越是這樣的人,就越是不會輕言放棄,這一片水域雖然腐蝕活物,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上下架設繩索,也不一定過不去。就拿我和周玄業等人來說,當時在那條布滿毒煙的密道裏就差點兒玩完。如果不是周玄業施展活煉之術,我們哪裏有機會走到此處。
羽門的人顯然是想斬草除根,這才留下了一條古怪的船,還在船上放置了繩索一類的東西,造成一種安全的假象。
而人一但上了船,船行中央,這隻蟲子再跑出來,那麼任你有再大的本領,隻怕也要玩完了。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江璽就道:“這地方沒有活人,這蟲子會來攻擊我們,一定是這船上有什麼吸引它的東西。找出來,毀掉。”
唐琳琳道:“吸引它的東西?不就是我們嗎!這水裏又不能生長其它活物,這大蟲子八成餓慘了,看到有食物還不趕緊上來吃啊。”
她這話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一時間把江璽也堵的啞口無言。
眼瞅著越來越堅持不下去,我心裏也跟著仿佛坐過山車一樣,心說這蟲子跟我們作對是作定了,要想活命,必須得鏟除它!江璽身手不賴,應該不成問題,可這蟲子一直躲在船底的水中,這可如何是好?
不行,我得想個辦法,將它引出來。
小安的人頭圍著我們的船飄來飄去,灰蒙蒙的人頭沒有之前那麼凝練,顯然是非常的虛弱,但它根本不願意回神位裏去,隻著急的圍著我們的船打轉:“哎呀呀呀,要翻船了,怎麼辦、怎麼辦,弟弟要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