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臨時走,不好訂票,因此我們坐的是長途汽車,大約在晚上八點鍾左右可以到達目的地。由於譚刃在場,因此天然呆之前沒說完的話,我一時也不好問了,便暫時壓了下來,打算等私下裏再問個明白。
下午六點多左右,汽車就到了禾洞鎮,但我們要去的是鎮下的一個村,也就是柯仙姑所在的村子,叫小骨墩,這名字有些奇怪,但一代代都是這麼叫的,至於小骨墩這三個字有什麼意義,說法則有很多,在當地老人家嘴裏流傳最廣的,是說這村子靠著的大山深處,有一片埋骨帶,據說是葬了一位侯爺,也不知是哪個朝代的。
那侯爺下葬時,弄了很多活人陪葬,所以那墓周有很多人骨,古時候,這一帶居住著的人經常進山打獵,偶爾看見那些骨頭,也不敢說是人骨,怕衝撞了什麼東西,便稱之為小骨,久而久之,時代更迭,這個村子,便被稱為小骨墩。
我們到達小古墩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周圍有大片的農田,雖然是在富庶的粵地,但這裏地處偏遠,沒有高樓大廈,有的隻是青瓦白牆的建築物,家家戶戶開著燈,遠近狗吠貓叫,夜裏蟲鳴蛙噪,顯示出一片鄉村氛圍。
此刻時間已晚,出了小骨墩,周圍三麵都是群山,黑麻麻的,我們自然不可能現在進山。
譚刃帶著我們,摸索著去找柯仙姑的住處,他隻是聽周玄業說過,並沒有真正來過這地方,我們一路進去,村中在原資料納涼的老人們紛紛詢問客從何處來,分外熱情。
我們打聽了一下柯仙姑的住處,便有個身形佝僂的老大爺給我們指路:“往西邊走,最遠的那戶就是,過去要走一陣子。”
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黑麻麻的,根本瞧不見,這村裏的光源,都是靠各家各戶透出的燈光,沒成想柯仙姑的住處那麼遠,看樣子我們還得走一陣夜路。
好在我們手裏頭裝備足,手電筒什麼的都不缺,便一路朝村西邊而去,穿過大片稻田和鄉間小道,約走了二十多分鍾,便見前方的黑暗中,透出了一絲昏黃的燈光,音樂還聞到飯菜香,應該就是那兒沒錯了。
走近了一看,是個四間相連的大瓦房,格局還不錯,就是位置過於偏僻了,和村中的人隔的很遠。我們走到院子裏,隻看得見昏黃的燈光從灶房裏透出來。
柯仙姑家沒養狗,所以我們來的靜悄悄的,沒有引起什麼動靜。
“有人嗎?”為了引起主人的主意,我喊了一聲。
片刻後,從灶房裏鑽出了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皮膚黑黃的中年漢子,汗淋淋的出來,看樣子應該是在生火做飯。他一看見我們不禁愣了,用有些變腔的粵語,問我們是誰。
即便是同一種語言,不同地段的口音也有差異,我聽的些微有些吃力,但還是能聽明白,如果沒猜錯,這男人應該是柯仙姑的家裏人,於是我們便問明了主家,說明了來意。
一聽我們是來找人的,這漢子忙用有些不太標準的普通話將我們請進屋,這房子裏裏外外都收拾的挺幹淨的,唯有靠西邊的一間屋,內部的門還上了把大鎖,見我在看那扇門,這男人便道:“放仙者的屋。”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房子是放屍體的,趕屍轉山前是要有一係列的準備工作的,應該就是在那間屋子裏完成的。
緊接著,這人給我們倒了茶水就開始絮叨開口:“哎呀,我就叫她不要幹這些事啦,現在是什麼年代了,可她就是不聽啊,說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不能斷了。你說好好的屋子,經常弄些死人,晦氣,轉個山吧,也沒多少錢,還耽誤活計。哎,不說這個了,我都急死了。”
他說半個月前,柯仙姑悄悄從山裏下來,回家跟他說出了意外,屍體走丟了,要去外麵請一位大能來幫忙,第二天清晨帶著那位大能,也就是周玄業露了一次麵,兩人便進山去了。
往日裏轉山,來回一般也就十天左右,偶爾出個什麼意外,下雨挺腳,滑坡繞路之類的,十二三天也就回來了,但這次足足半個多月都沒出來,他都要急死了,不僅如此,轉山的人家也時不時來問,人和屍怎麼還沒有回來,他隻能編謊先壓下去。
他原本想著,要人再不回來,那就要跟村裏人實話實說,組織人手去找,再不行就報警了。
這會兒一聽說我們也是來找人的,立刻便問我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譚刃道:“他們在山裏確實出了一些事,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這件事情你先瞞下來,不要報警,我們進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