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刃皺了皺眉,聲音微微提高:“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他們有槍。”言談舉止間,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嘴硬心軟,顯然是十分關心自己這個師弟的。可就在前不久,他卻告訴我自己是屍王,並且隱晦的提醒我,周玄業想對我不利。
譚刃究竟是站在哪一邊的?
或許,我們相交一場,他是不忍心我被周玄業算計的,但如果有一天真的撕破臉皮了,他必定是站在周玄業那一邊的。這個結果是意料之中,但依舊讓人覺得很沮喪。
周玄業聞言,笑了笑,道:“師兄,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快行動,別耽誤了。”說完,他的目光密切的盯著祠堂的方向。那槍聲一陣接著一陣,時而密集,時而半天沒有動靜,緊接著,裏麵的燈光突然一滅,槍聲也跟著停止了。
我意識到,很可能是裏麵的某些人,為了躲避瞄準,故意關閉了燈光,戰況八成是僵持住了,不過這樣對我們有利,周玄業或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屍體走出來。
我們當即不在逗留,迅速竄到那幾棵大樹下。這山間都是些古木,樹幹粗壯,很多地方都有樹瘤,表麵高低不平,非常便於攀爬,即便是我這種不怎麼爬樹的人,也三下五除二的上了樹。
柯仙姑身形太胖,爬樹還真有些困難,半天上不去,急道;“小蘇,我跟你一起,你拉我上去。”
我道:“我這樹杈太緊了,您上來擠不下啊。”這不是我故意的,而是真實情況,我是躋身於樹杈間落腳的,樹杈間挨的比較緊實,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譚刃有人體潔癖,自然不會跟柯仙姑擠,因此理都沒理她,天然呆就更不用說了,除了賣我的麵子外,其餘人都當成空氣,說實話,這種特殊待遇,還是讓我心中有些暗爽的,但偶爾想起他母親的事兒,我心中就會有些心虛。
我正想著要不要叫天然呆拉柯仙姑一把,那邊兒馮鬼手就說:“大妹子,你過來,我拉你上來,我瘦。”柯仙姑道了聲謝,順便感慨了一句還是同時代的人靠譜,言外之意就是說我們這些年輕人靠不住,我心說前不久是誰一臉嬌羞纏著人公主抱來著,老牛吃嫩草,現在又嫌嫩草沒嚼勁了,女人,真是善變。
眾人都上了樹後,目光便都朝著祠堂所在的位置眺望,但我們沒開燈,祠堂那邊的火光和燈光也滅了,因此四下裏皆是黑乎乎的,就著天上的月光,雖然不至於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但也跟睜眼瞎差不多,哪裏能瞧見什麼東西。
眼睛看不見,便自然隻能靠耳朵了,我凝神細聽,隻聽的夜間的風聲呼呼吹過,草動樹搖,刷刷作響,那陣槍聲是再也沒有想起過,但黑暗中,卻有一陣極其細微的鈴聲。
那鈴聲若有若無,顯示已經離的比較遠了,應該是周玄業的聲音,此刻雖然什麼也看不見,但我估計他已經開始行動了。根據祠堂那邊的情況來看,似乎沒引起那幫人的注意。
我不由道:“情況對咱們有利,看樣子快成功了,今晚這地方是不能待了,得趕夜路離開。”
“為什麼要離開。”回答我的不是譚刃等人的聲音,而是一個陌生的小孩子聲音,並且這個聲音,就在我右耳邊上響起。說話間,還有股冷風往我耳朵裏鑽。
什麼玩意兒?
我嚇了一大跳,身體往旁邊一躲,猛地往右看,黑暗中,隻看得見一個隱隱約約的小孩兒身形的輪廓,趴在我旁邊的樹杈上。驚恐之下,我不由得猛地打開了手電筒,然而,燈光亮起的瞬間,那地方卻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媽的,見鬼了!
我剛才明明聽到了一個小孩兒在我耳邊說話,而且還是個小女孩的聲音,現在怎麼沒了?
便在這時,旁邊的譚刃低喝道:“你幹什麼,快關燈!”黑暗中,我這一盞手電筒所發出的光芒是多麼吸引人眼球,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譚刃這一提醒,我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去關手電筒,然而似乎已經晚了,原本已經消失的槍聲和燈光,又重新冒了出來。燈光夾雜著槍聲,朝著我們所在的方向推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