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種美麗,要學會欣賞;生命是一種善良,要學會感恩;生命是一種關愛,要學會呼吸;生命是一種寬容,要學會諒解;生命是一種付出,要學會磨練;生命是一種和諧,要學會相處。2005年11月25日,白血病(俗稱血癌)帶走了年輕的顧欣——一個開朗單純、渾身散發著陽光氣息的大男孩的生命。
22歲的顧欣,剛剛大學畢業在北京找到工作。麵對突如其來的絕症,他最放心不下的是遠在東北已下崗的父母。為了給孩子治病,下崗後靠一個廢品收購站生活的顧欣父母四處奔波借錢,但孩子的病情卻還是一天天惡化。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顧欣以口述的方式托朋友在網上發了封“絕筆”信,“……世上不幸的人不止我一個,我想通了生死,所以我不遺憾。隻是感恩於父母,但沒有了我,他們該怎麼繼續活下去。”“誰來幫幫我的父母,讓他們能無牽無掛地活著……”
顧欣走後,他的父母接到了兒子同學、同事、朋友和很多素不相識網友的來電和資助。顧欣的幾位朋友對兩位老人說:“爸爸媽媽,你們失去了一個兒子,可還有十幾個孩子,顧欣對你們的愛也是我們對你們永遠的情感!”顧欣,一米七八的個頭,有一雙清亮的單眼皮的大眼睛,在朋友眼裏是一個開朗單純、渾身散發著陽光氣息的東北大男孩。
2005年5月8日,大學畢業在北京搜房網工作了僅僅兩個多月的顧欣,因鼻腔突然流血不止,在中日友好醫院查出患有白血病。那一天,他哭了,對一位朋友說:“我自己不怕什麼,就是擔心我爸媽怎麼辦?”
顧欣的擔心很快便成為嚴酷的現實。顧欣的父母是黑龍江省佳木斯市一個農場的下崗職工。這些年,他們靠著辛苦操持的一個小廢品收購站供兒子在北京讀完了大學,眼看孩子找到一份不錯的工作,他們想,苦日子總算熬到頭了。
那個晚上,接到兒子患病的消息,他們的心像被撕成了碎片。父親揣上家裏僅有的8000元錢匆匆趕到北京,母親後腳又揣著從親戚那裏籌集到的8萬元錢,也匆匆趕到北京。當他們站在兒子麵前時,想哭,卻不能哭出來。兒子燦爛的笑臉像春風吹過他們的心底,他們笑了,卻把眼淚默默地吞到肚裏,心裏反複嚼著一句話:“傾家蕩產也要治好兒子的病!”
他們真的是傾家蕩產了。頭一個月,他們帶來的錢全部花光;第二個月,他們回去賣掉了不大的住房和賴以為生的廢品收購站;到第三個月,他們隻能靠借貸了。很快,他們背上了20多萬元的債務。當借錢都已經沒有著落的時候,父親甚至想到了賣血、賣腎……他對醫生說:“身上有兩個相同器官的,都切一個,留一個我好活著,照看我的孩子。”
很少動感情的醫生,眼睛潮濕了,他說:“你們的健康會給孩子更多的安慰。”聰明的顧欣從父母疲憊和焦慮的麵容上體味著他們點點滴滴的心思。麵對自己高燒長期不退、口腔開始潰爛的身體,他似乎聽到了從遠處漸漸駛近的死亡列車。那一刻,他出奇的平靜。當命運注定他此生不能再為父母盡孝,他唯一的期盼就是把未來生活的光亮盡可能多一點再多一點地留給父母。
當顧欣的病情一次次反複時,醫生要與病人及家屬討論新的治療方案時,他說:“不必找我父母,我來做主。”
在骨髓移植和保守治療兩種方案中,他沒有猶豫地選擇了後者。他對一位病友說:“我打聽了,骨髓移植沒有50萬元下不來,而且手術中有突然死亡的風險,這兩樣我父母都受不了。保守治療雖然複發可能性大,但費用少得多,即使慢慢死去,父母也不會感到太突然。”接下來,在保守治療中是用對病情緩解率達60%的進口藥,還是用緩解率隻有30%的國產藥,他再一次選擇了價格便宜的後者。
這個22歲的年輕小夥子,幾乎是以自己生命的加速燃燒減少父母不堪的重負。他更以這燃燒的生命火花為父母送上他最後的溫暖。
父母在北京的臨時住處離醫院有四裏路,為了節省每趟來回四元錢的車費,他們總是走著來走著去。顧欣勸不下,心酸。父親回老家籌錢的日子,為了少讓母親往醫院跑,又免她一個人在屋子裏孤單,他便請同學把母親最喜歡的電視連續劇《大長今》刻成光盤,送給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