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的深宮生活,早就讓他不再信任任何人,帝王權術,教給他的是謀略,是計謀,唯獨沒有教給他如何給予信任。
“我才沒有怕呢,”蘇靜翕依舊嘴硬。
宗政瑾好脾氣,“嗯,你不怕。”
“……”
“……”
他們二人在這狹小的山洞裏將就著過了一夜,外麵卻已經吵翻了天。
“沈統領,你不派人去找皇上,反而把我們關在這裏作甚?”湘婕妤等人從中午開始就沒有見到皇上,跟著皇上的侍衛也隻剩下屍體,唯獨不見了宗政瑾和蘇靜翕二人。
沈統領乃禦林軍首領,負責京城皇宮的安全,聞言拱手道,“末將是為了皇上著想,爾等在這裏,並不會有人傷害你們,找到了皇上,末將自然會派人放你們出去。”
“你敢把我關在這裏,你知道我是誰嗎?還不快放我出去,皇上不會放了你的,還有我外祖母……”
沈統領卻沒有聽她繼續廢話,揮了揮手,自有人過來看守,踏步走了出去,“第五大人,你確定這樣可以?”
第五硯時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長,“沈統領害怕了?”
“末將才沒有害怕呢,不就幾個女人,”隨即察覺自己失言,訥訥轉移話題,“皇上沒事吧?”
“放心吧,皇上洪福齊天,自是不會有事,”第五硯時也不和他計較,二人都是跟隨皇上已久的人,對彼此的忠心自是知道的。
“不過,那群老家夥可真是沉得住氣,都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他們也不全是蠢人,到底還是有些腦子的,”沈統領抬頭看了一眼月亮,沉聲說道。
“那是自然,袁家好歹也是個百年世家,在楚周國繁衍這麼久,自然不會是庸人,這次,隻怕還是不能把他們連根拔起,”第五硯時客觀的評價道,他從來不會小瞧別人。
孟聞天狡詐,擅奇計,沈天莽撞,擅兵道,第五硯時冷靜,擅謀略,三人都是宗政瑾最為忠心的屬下,亦臣亦友,為他排除萬難,不論是在王府為王爺時,還是在皇宮裏為帝王。
沈天拍拍他的肩膀,“別泄氣,皇上必然早就料到了,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第五硯時點點頭,深為認同,宗政瑾在四人中年紀並不是最大的,但卻是對自己最狠的人,人人皆道第五先生走一步看百步,宗政瑾則是走一步就把以後的所有步驟都想好了,不給自己留下退路。
狡詐如狐,狠辣如虎,手段奇出,冷情之性,這是他們暗地裏給他的評價,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能在先皇的十幾個皇子中脫穎而出,一躍成為他人的生命主宰者。
“你說消息傳到宮裏去了沒啊?這些人動作怎麼這麼慢,果真不中用至極,”沈天席地而坐,拔著地上的草,閑閑問道。
第五硯時嘴角一抽,他們為了不讓別人看出破綻,絲毫沒有放水,那些人在此情況下,還是能偷偷的把消息傳出去,即使時間晚了點,但說明他們亦是有些能力的,“且看著吧。”
坤寧宮
“麽麽,父親怎敢這麼做?本宮……本宮……”皇後手裏捏著一張紙,正是剛剛經由眼線傳到她手裏的消息。
金麽麽接過來一看,頓時大驚,掩著嘴半天說不了話,好不容易回神,“娘娘,這……老爺他這是想要……”
謀反哪!
“本宮該怎麼做?本宮該怎麼做?”皇後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不斷思索著。
金麽麽雖是俞家的奴才,可也是一個活在內院的婦人,這樣的大事早就把她嚇的六神無主,“娘娘說老爺能成功麼?”
不能成功便是掉頭的大罪,誅九族都不為過。
“本宮怎麼知道!”皇後大聲回答道,她之所以把金麽麽叫進來告訴她,正是因為她自己拿不了主意,所以才想找個人商量一二。
金麽麽被這一吼回了神,“娘娘還在禁足,應該當什麼都不知道才是。”
“什麼都不知道?本宮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本宮已經知道……對,本宮什麼都不知道,本宮在禁足,什麼都不知道……”皇後抓住這一句話,反複說,暗自下定決心。
如果她父親能成功,那她就是太後,不能成功,那她不知者無罪,什麼也不知道,至於父親信中所說要她助他一臂之力,直接忽視好了。
“無事,咱們不要自亂了陣腳,反正距離父親說的還有些時日,不急,慢慢謀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