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翕仔細瞧了兩眼,確實是楊嬪不錯,初入宮第一次請安時,她們似乎有有過一麵之緣,至於之後,即使請安有她,隻不過蘇靜翕卻要把她給忘了,實在是存在感太低,很容易讓人忽視。
至於另一位,竟像是從未見過一般。
“楊嬪之前在王府的時候是順妃娘娘的宮女,後來皇上……變成了一位通房,後來入宮後慢慢往上爬,才到了嬪位,”代曼解釋道。
“至於順妃娘娘,奴婢也不甚熟悉,平日裏很少見到她,聽說原先在王府的時候,皇上還寵過她一段時間,後來為什麼又……奴婢便不知道了,噢,她與榮妃娘娘似乎私交甚好,榮妃娘娘這些年一直病著,她便向皇上請求,自願長居鍾粹宮禮佛,為多照應些榮妃娘娘,甚至連恩寵都不要了呢。”
“是麼?”蘇靜翕猶豫了一瞬,還是邁開腿往她們的方向而去,畢竟人都已經看到她了。
代曼看了一眼前方,繼續低聲說道,“隻不過宮裏有傳言,聽說順妃娘娘是愧疚,這才那麼做的,因為榮妃娘娘之所以長病不起便是她害的。”
“嗯,順妃和楊嬪關係如何?”
“似乎很不錯,楊嬪為人和善,忠誠護主,即使身居延禧宮,但是依舊時不時的去鍾粹宮,所以淑妃……”
所以淑妃才會看不慣她,所以才有了第一次請安時淑妃對楊嬪的為難。
“嬪妾給順妃娘娘請安,”蘇靜翕行禮。
順妃早就聽說過了蘇靜翕這個人,初初聽聞時隻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張揚任性的不怕事的主,隻如今這一瞧,她便知道自己錯了。
這樣的一雙充滿靈氣的眼睛,她的主人絕對不會是個無能之輩,順妃禮佛許久,閱人無數,自認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傳聞不可信,果真沒錯。
與楊嬪對視一眼,“珍嬪快快請起。”
蘇靜翕起身,又與楊嬪相互見了禮,這才對她們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說道,“嬪妾入宮許久,聽聞順妃娘娘深居鍾粹宮,閉門謝客,這才一直沒有去拜訪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點明是她“閉門謝客”在先,是以自己即使有失禮的地方,那也不全錯在自己,畢竟自己是初入宮不久。
順妃露出一抹笑容,眼前的這位五官五一不精致,眉間自有一股輕靈之氣,雙眸如一泓清泉,勾唇一笑便已是美豔得不可方物,單單一張明媚的臉蛋已經叫人移不開眼,美而不俗,周身的氣質更是不可擋。
“珍嬪言重了,本就是本宮閉門在先,你何罪之有?”
蘇靜翕淡淡的笑笑,“嬪妾聽聞娘娘常年禮佛,這性子果真是極好的,嬪妾瞧著,娘娘眉眼間倒是超凡脫俗呢。”
“哪有你說的這般好,本宮不過是看開了這塵世間的許多事,少受幾分紅塵俗事的紛擾罷了。”
“嬪妾說了娘娘不信,那便讓楊嬪說說,嬪妾可有說錯?”蘇靜翕笑著指了一下站在一邊靜靜不語的楊嬪。
楊嬪聞言羞澀的看了她們二人一眼,點點頭,“嬪妾瞧著也確實如此。”
“讓你們說得倒像是本宮快成了仙似的,”順妃邊說邊搖頭,眼裏到底有幾分笑意。
“何期自性,本自清淨;何期自性,本不生滅;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無動搖;何期自性,能生萬法,佛學深厚,若能懂了這些,你也會像本宮一樣的。”
蘇靜翕福了福身,“嬪妾謝娘娘指點,回去定當好好感悟。”
又閑聊幾句過後,蘇靜翕借口告退。
楊嬪看著她們二人一主一仆的背影,頗為不解,“主子,你為何要對她另眼相待呢?”
即使如今她身為宮妃,在她眼裏,順妃依舊是她的主子。
順妃看著背影遠去,淡淡的搖了搖頭,“不過是看得順眼罷了。”
這廂,“順妃果然如傳言中的一般,清靜方為上道啊,”蘇靜翕頗為感慨。
代曼有些不懂,但又像有些懂,訥訥的附和,“主子說的是。”
這夜,在皇後禁足一個月過後,首度迎來的第一個十五,皇上終究還是在萬般猜測中,動身前往了坤寧宮。
附:上官湄這個人的身世在曆史是有原型的。
張嫣:漢惠帝劉盈的的皇後,魯元公主之女。劉盈二十歲時,呂後作主將張嫣嫁給劉盈,張嫣是劉盈的外甥女,當時隻十歲多一點。後來惠帝劉盈死於未央宮,年二十三,皇後年方十四,剛剛發育,還是處女。再後來,呂氏族滅,這個尚未成年的寡婦被廢,軟禁在隻有吃喝而沒有自由的北宮,度過了二十多年。死時僅三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