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湄察覺出來,本能的想上前,在觸及宗政瑾的目光之時,縮了縮身子,可是瞥見蘇靜翕那得逞的笑容之時,始終是氣不過,“皇上,是她,都是她……”
“夠了,蘇順閑,傳旨下去,祺嬪驕縱無禮,不思敬儀,言行無狀,特降為貴人,禁足於晶瑩軒,無旨不得出,”宗政瑾似乎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冷冷的說道。
“舅舅,你……”上官湄兩行眼淚落下來,不願意相信會這般。
她的母親很早便過世了,太後可憐她愛護她,時常接她入宮廷,是以她有記憶以來,便時常見著自己的這位舅舅,那個時候她並不知,他會是她未來的夫君,隻是本能的崇拜他,長相俊逸,才華橫溢,教書的先生經常誇讚於他,她內心亦是歡喜的。
她努力學習琴棋書畫,熟練宮中規矩,為了他,慢慢的開始忍受那枯燥乏味的教程,為了他,努力的學習做一位合格的大家閨秀,為了他,拒絕了其他世家公子的提親,為了他,她慢慢的成為了如今的她。
後來,太後問她,願不願意入宮,她嘴上雖是說一切由太後做主,可是內心卻是雀躍不已,激動得好幾晚皆沒有睡好,她才發覺,原來她早在不知不覺之中把他放在了心裏。
不論年齡,不論倫理,不論世俗,大好的機會在眼前,她一直都想積極的抓住,為了太後的那句長遠,她一直都在隱忍,強壓著自己對舒貴妃,對蘇靜翕的嫉妒與不滿,因為她知道,隻要有太後在,最後他一定會是她的。
她可以忍一時,卻忍不了一世。
蘇順閑立即上前,仿若什麼都沒有看見,“奴才這便去。”
“皇後娘娘駕到,”伴隨著太監尖細的聲音,皇後緩緩走上前來。
“臣妾參見皇上。”
“起吧,”宗政瑾揮了揮手,餘光瞥見另外三人,“你們也起吧。”
“嬪妾|婢妾參見皇後娘娘,”蘇靜翕從他懷裏掙紮開來,引來他的不滿,隻好安撫的衝他笑笑。
“幾位妹妹不必多禮,”皇後露出一抹笑容,揮了揮手。
“謝皇後娘娘。”
“臣妾聽聞桃園的桃花開了,便想著來看看,”皇後掃了一眼孤身站立在一旁的上官湄,勾了勾嘴角,“聽宮人稟報,祺妹妹與蘇妹妹發生了爭執,便想著來看看,不想皇上竟然也來了,且處理好了。”
“嗯,朕降她為貴人,並禁足,”宗政瑾雙手靠於後,淡淡的。
皇後點了點頭,“臣妾已經聽說了原委,既然是祺貴人婦行有虧,那便趁著禁足之時,多抄些《女戒》,《女訓》吧,也好養養心性。”
上官湄氣極,皇後平日裏對她亦是畢恭畢敬,從來不曾為難於她,如今卻趁機落井下石,恨恨的瞥了她一眼,氣呼呼的站在原處,內心隻期盼太後可以幫她便是。
“蘇妹妹受了委屈,素聞蘇妹妹喜愛水晶,臣妾那裏新得了一套九彎素紋的紫色水晶頭麵,便送給蘇妹妹吧,”皇後複又轉頭對蘇靜翕說道。
蘇靜翕福了福身子,“嬪妾謝皇後娘娘,隻是這太過貴重,嬪妾不敢……”
“有什麼貴不貴重的,首飾罷了,配上蘇妹妹想必更加合適,便不要再推卻了,”皇後含笑道,仿若真心。
“皇後給你的你便拿著吧,”宗政瑾閑閑出聲,顯然並沒有把這當一回事。
蘇靜翕無法,隻好謝禮,“既如此,那嬪妾謝皇後娘娘。”
“妹妹不必多禮,“皇後轉頭說道,“臣妾身子不適,便先告退了。”
“嗯,”宗政瑾點了點頭,望著皇後的背影離去。
蘇靜翕站在他旁邊,亦一同目送皇後,幾日不見,皇後麵色雖隻是有些憔悴,可是這身形咋看之下,可是越發顯得單薄,已經入春,皇後所穿的亦是冬日裏的厚衣裳。
“走吧,”宗政瑾回頭,便見她也是怔怔的望著那個方向,隻好出聲道。
“哦,”蘇靜翕回頭,應了聲,兩人抬腿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赫連靈雨等人站在原處,仿若透明,直接被他們二人忽視,可是經曆了剛剛的那件事,現在也不敢隨意出聲,任誰都看得出,皇上的心情想必是不夠好的,那麼便不是爭寵的最佳時機。
蘇靜翕走了幾步,發覺什麼,“皇上,咱們去哪裏啊?”
宗政瑾瞥了她一眼,“去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