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宰相府被圍起來了?永安王與宰相密謀造反,現已被入獄,等候審判?”蘇靜翕早間起床,初聞這個消息,立馬清醒了大半。
代曼也是一大清早從她那個老鄉那裏知道的消息,問清楚緣由後,連忙跑回了關雎宮回稟,氣喘籲籲,“是,主子,俞家除了皇後與俞選侍,其他人都被關進了大牢,皇上派去的人,從俞家的密室裏搜出了與永安王謀反的書信以及其他證據。”
“怎麼會忽然間被抓呢?昨日不是社日麼?”蘇靜翕總覺得沒有這樣簡單,好端端的怎麼忽然便去搜查宰相府。
代曼搖了搖頭,“這個奴婢便不知道了。”
“那皇後呢?皇後作何反應?”
“皇後一早便跪在了紫宸殿門口,現在已經有一會了,說是自請廢後……”代曼說完仔細觀察她的神情。
蘇靜翕瞪了她一眼,“你以為本嬪會很高興還是很難過?”
“奴婢不敢,”代曼連忙說道。
“皇上如何做都是皇上的事,不容我等置喙,吩咐下去,關雎宮的人不許多加議論,更不許以本嬪的名頭做任何事,都好好做好自己分內之事便是。”
“是,奴婢明白。”
紫宸殿
“她還在外麵?”宗政瑾揉了揉眉心,問道。
蘇順閑點了點頭,“回皇上,皇後娘娘已經跪了近一個時辰,說是皇上不答應她廢後,便不起來。”
“她倒是會威脅朕,”宗政瑾冷哼,“她愛跪便跪著吧,你隻告訴她,朕的地方容不得死人來玷汙。”
蘇順閑心裏一驚,“是,奴才這就去。”
走到外麵,便見皇後一身常服,並未梳妝,隻是簡單的挽了個發,臉上不僅是疲倦憔悴,更顯老態,仿若真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婦人。
蘇順閑依稀記得,十年前,皇上還是王爺之時,他陪著皇上前往俞家迎娶皇後,一身紅裝耀眼奪人,聘聘婷婷,隻觀背影便知是美人。
後來入了王府,與皇上亦是恩愛了些許時日,隻是後來卻是漸行漸遠,尤其是舒貴妃入了王府之後,他們二人便時常是相顧無言,即使相聚談論亦是正事。
再後來,皇後冊封大禮,他站在皇上身邊,參與了整個過程,皇後頭上的九龍九鳳冠他到現在都記得,皇後是一位稱職的皇後,恪守內廷之責,統率六宮,母儀天下,她都做的很好。
隻是,皇後也隻是皇後,與皇上卻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或許,便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做出那些讓皇上越發的不待見的額事情,謀害皇嗣,打壓妃嬪,甚至對皇上使出那等下三濫的手段,一步錯,步步錯,便到了如今,已是錯的不可收拾。
“皇後娘娘,皇上讓您回去,”蘇順閑行了一禮,說道。
皇後訥訥的抬頭,身子本就不適,精神亦不濟,“蘇公公,皇上他……”
“皇後娘娘,聽奴才一句勸,快回去吧,別再惹了皇上不高興,要不然不僅得不到娘娘所要的結果,還連累了活著的人,”蘇順閑心裏歎了一口氣,帶了兩分真心的勸道。
皇後一愣,顯然已經把他的話放在了心上,“本宮知道了,多謝蘇公公。”
皇後認認真真的磕了三個頭,才在宮女的攙扶之下,緩緩的走了出去。
慈寧宮
“太後娘娘,皇上並未見皇後,打發了她回去,”劉麽麽進來稟報道。
太後嗤笑一聲,“他要是見了皇後,哀家才該擔心。”
“那太後現在是打算……可要……”劉麽麽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太後搖了搖頭,“皇後是聰明人,她還有個女兒,如果她還想自己的孩子能活著,自然不會出賣哀家,重要的是,俞洲那個老東西,他還沒有死……”
俞洲即俞宰相,便是皇後的父親。
“太後身處後宮,就算發生了什麼,隻推說不知道便是,”劉麽麽勸慰道。
太後點點頭,“你說的對,哀家身處後宮,什麼都不知道,還好當初與俞家合作的事,都是哀家的哥哥去做的,且並沒有留下字麵上的證據。”
當初她特地有所交代,任何事都由人口頭上敘述,不曾留下任何書麵上的證據,隻要人死了,那就也沒有什麼證據可證明。
“但若是俞家滿門抄斬,俞大人想要拚個魚死網破,那又該如何?”人本就是這樣,逼到了一定的地步,狗急跳牆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以為皇上為何今早突然派人把他們抓起來?那些個書信,哀家就不信了,他們看過之後沒有焚毀,就算當初是想留下個證據,以防反叛,但是哪有那麼容易便能搜到?”太後一早便在想這個問題,終於想到了幾個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