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翕從床上起來的時候,照常的沒有見著人,緩了一會兒,才慢騰騰的爬起來梳洗。
昨晚因為那次出乎意料的胎動,兩人之後的注意力完全都放在了她的肚子上,甚至連之前本來準備提起的話題都沒有再談論,他正在躺在床上,格外多給她念了小半個時辰的書。
而她,十分沒心沒肺的,連何時睡了都不知道。
用過早膳,蘇靜翕站起來活動了一會,“去把小福子叫進來吧。”
代曼應了聲,連忙出去了。
“奴才給娘娘請安,”小福子低頭走進來,行禮道。
“起來吧,”蘇靜翕順著擺放的桌椅,緩緩走著,“你可查出來了,到底是何人所為?”
他昨晚便想要稟報,可是當時宗政瑾來了,加上她也沒那個心情,在睡前聽那些糟心的事,便讓聽瑤告訴他,明日再說。
小福子點了點頭,“回娘娘,查出來了,去了的宮女名叫春香,與她做內應的宮女叫冬梅,正是每日給她送吃食的宮女,為她做掩護,這才這麼多天未被發現。”
“本宮就說宮裏沒有阿貓阿狗,卻總有人想要好好的人不做,而去做那些畜生,”蘇靜翕搖了搖頭,“那個什麼冬梅的可發現你在調查她了?”
“回娘娘,並無,奴才怕娘娘還有其他吩咐,不敢打草驚蛇,都是暗地裏調查的,”小福子應道。
蘇靜翕嗤笑了一聲,“其實你做事,還是很合本宮的心意的。”
小福子卻不敢笑,猜不透娘娘所說的話是否是反話,隻好順著表麵上的意思回答道,“娘娘折煞奴才了,為娘娘分憂本就是奴才份內之事。”
蘇靜翕抬了抬手,“你起來吧,這次便算是你將功贖罪了,隻是……沒有下次。”
小福子應了聲,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奴才多謝娘娘。”
“本宮還有事需要你去辦,能不能讓本宮繼續信任你,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蘇靜翕轉身在一旁的黃木椅上坐下,說道。
小福子行了一禮,“奴才定當辦妥,娘娘隻管吩咐。”
蘇靜翕在這裏想方設法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另處亦有人在千方百計的想要在這個當口再踩她一腳。
鍾粹宮
“安姐姐,最近可安好?”赫連靈雨坐在一旁,麵帶關切的問道,“妹妹瞧著,姐姐卻是有些瘦了,想來照顧三皇子也是有些累的吧,姐姐還需顧念自個兒的身子才是。”
三皇子果真便如太醫所言的一般,出生之時雖看著是個健全的,但是到底當時在母體受了餘毒,杜婉如當初也未養好身子,三皇子的身子卻是弱得不行,哭的時候聲音也是仿若細蚊。
如今已經有幾個月了,可是瞧著和那些剛剛出生之時的嬰兒並無兩樣,三日一小病,五日一大病,湯藥更是從未離開過,太醫幾乎日日都要來一次。
便是她是個局外人,瞧著那樣的一個孩子,有時候亦是有些心疼。
安舒窈端起茶杯淺啄一口,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本嬪知道,有勞妹妹了。”
赫連靈雨本是和安舒窈同居鍾粹宮,隻是二人的地位卻是差了好幾個等級,當初一同入宮,如今有人如蘇靜翕,已經是從二品,而她自己還苦苦堅守在良娣之位。
沒有恩寵,沒有子嗣,沒有功勞,何來的晉升呢。
緩了緩心神,“姐姐為了三皇子如此付出,想必三皇子長大了,定會記得姐姐的。”
安舒窈露出一抹微笑,“他記不記得本嬪都不在意,能夠將他養大,本嬪也算是對得起他。”
赫連靈雨心裏不屑,若不是為了將三皇子作為依靠,她如何可能如此盡心盡力的廢寢忘食的照顧三皇子。
即使皇上一次都未踏足過鍾粹宮,一次都未來見過三皇子,可是殿中省的人都不敢怠慢她,每每分來的東西都是她這個品級所能得的最好的,且如果不是因為三皇子,她當初如何能夠小儀一步升到婉儀之位呢。
既然得到了這麼多顯而易見的好處,此時卻說什麼不在意,豈不是太過虛偽了些。
赫連靈雨本就不喜安舒窈,不止是入宮之後,而是從入宮以前便是如此,“京城第一才女”,不是人人都能擔當的,不過是做了幾首詩,多讀了兩本書,便自詡是才女。
兩家自小便是熟識,京城的圈子也就那麼大,每每有聚會之時,眾人所稱讚的人都是她安舒窈,赫連靈雨自問是看不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