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禦膳房不小心上了一道栗子糕,不僅被皇上當場砸碎了碟子,主管太監更是無故被罰了十個板子。
而他自己,這兩年的俸祿都已經罰沒了。
宗政瑾不想再看見這些,直接起身,“朕還有事,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上,”喬靜姝連忙起身行禮。
青綺見皇上的背影離去,這才起身,“娘娘,這桃子可要撤下去?”
方才,她一直都站在旁邊,對皇上的神情也觀察到了兩分。
喬靜姝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必了,留著吧。”
即便撤走了桃子,還有更多的“桃子”在,更是撤不走他心中的那個“桃子”。
綠綺從外麵進來,福了福身子,“娘娘,方才珍昭儀娘娘來了,不過聽說皇上在這裏,便連忙走了。”
喬靜姝一愣,“她可說了是因為什麼事麼?”
“並無。”
“娘娘,皇上與她可會碰上?”青綺問道。
喬靜姝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一口,“不會。”
如果蘇靜翕是那等屈尊討好之人,隻怕也不會讓二人的關係弄僵成這個地步,趨炎附勢,更不會被他放在心上這樣久。
雖然外表看起來柔美至極,但是骨子裏卻是如自己一般,認準了一件事便再也不肯輕易回頭,不到南牆心不死,足夠剛烈。
宗政瑾這樣對她,即便事後回轉了心思,隻怕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隻怕有得鬧了。
宗政瑾坐在龍攆上,閉目養神,忽然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睛往右前方瞥了一眼,除了假山花草,再無其他。
“皇上,怎麼了?”蘇順閑心裏一驚,小聲問道。
“無。”
蘇順閑應了一聲,抹了抹頭上的虛汗,皇上沒有看見,他卻是看得清楚,方才便是珍昭儀娘娘從右邊急匆匆的走過,分明了是看見了皇上的儀仗,特地躲了起來。
按規矩,應當是見了位高者儀仗,皆需站立,行禮等待,而不是如珍昭儀娘娘那般。
好在皇上沒有看見,否則,隻怕這亂了規矩,是罰還是不罰,又要連累一群人。
蘇順閑自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殊不知,皆被宗政瑾不動聲色的收到了眼底,瞥了一眼那個方向,冷笑一聲。
躲著朕麼。
……
“娘娘,好了,皇上走了,”代曼撫著胸口喘氣,方才娘娘拉著她小跑,嚇了她一跳,以為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蘇靜翕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天氣雖不熱,她卻出了許多汗,點點頭,“好了,還好沒有看見,咱們先回宮吧。”
她本來是算著時間來重華宮的,為的不過是親自謝謝舒貴妃這段日子於關雎宮的看顧,亦是想詢問一番明日晚宴的一些事。
還好沒有人看見,否則又是一樁大麻煩。
代曼有些無語,明知這樣極其不規矩,還是要這樣做,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兩人走了幾步,卻前方有人走過來,站立,寧琇瑩與赫連靈雨對視一眼,行禮,“嬪妾參見珍昭儀娘娘。”
蘇靜翕迫不得已隻好停了腳步,勾了勾嘴角,“不必多禮,起來吧。”
赫連靈雨瞥了一眼她身後的方向,淡笑道,“不知珍昭儀娘娘可是從哪裏來?”
蘇靜翕皺眉,“本宮從哪裏來,卻是與靈小媛無關的吧。”
刻意咬重了小媛二字,見她變了變臉色,這才心裏舒服了一點。
赫連靈雨心中氣憤,但也不過一瞬,用帕子抹了抹眼角,隻眼裏諷刺之意毫無遮掩,“嬪妾不過是多嘴問了一句罷了,珍昭儀娘娘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轉瞬之間,便將蘇靜翕定為一個欺負人的形象,而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是引得更多人側目。
禦花園本就是狀況多發之地,雖然是站在門口附近,但是暗自觀察的宮女太監卻是一個不少。
蘇靜翕對此渾然不在意,厲聲道,“你也知道你是多嘴了,妄圖打探本宮的行蹤,你意欲何為?”
赫連靈雨輕蔑的勾了勾嘴角,慌忙跪下,“嬪妾知錯,還望珍昭儀娘娘恕罪。”
蘇靜翕皺眉,這樣刻意的當著她的麵栽贓陷害真的好麼。
若是以前,她是全然不在意,當然,也沒有人敢這樣當麵為難於她,可是現在,她也不能說是怕,隻是不想因此而鬧大,再然後見到他。
不願見他,對,不願見他。
“本宮並沒有說要怪罪你,是你自己要這樣跪著,那便跪著吧,什麼時候想自己起來了,便自己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