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順閑心裏一驚,連忙跟著她一起跪下,“娘娘你這是做甚?快快起來,若是見皇上,讓奴才去通報一聲便也罷了,何必如此。”
蘇靜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娘娘稍等,奴才進去通報一聲,”蘇順閑想了想,果斷決定先進去再說。
若是這位跪出了個好歹,隻怕皇上又有的生氣。
躬身走進去,行了一禮,“皇上……”
宗政瑾手上的筆未停,“何事?”
“皇上,珍昭儀娘娘來了,正跪在外麵求見皇上呢,皇上可……”
“跪在外麵?”宗政瑾抬頭,重複了一遍,見他點頭,眼底頓時戾氣翻滾,“她想跪,那便讓她跪著吧。”
“皇上,珍……”蘇順閑最怕的就是這兩位杠上了,賭一時之氣,事後必然會後悔不已。
“你再說便一同跪著去,”宗政瑾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話。
蘇順閑苦笑一聲,行了一禮,便退出去了。
相愛何必相互折磨。
“娘娘,不若將這個墊子放在下麵吧,跪久了仔細腿疼,”蘇順閑從偏殿內拿出一個軟墊,勸道。
“不必,蘇公公便當本宮不存在吧,”蘇靜翕目視前方,看著殿門。
蘇順閑心裏一堵,這樣大的一個活人,如何能當作不存在呢。
瞥了一眼頭頂上的豔陽,跪著的人已是麵色潮紅,細汗布滿額間,再也不敢耽誤,複又進去了。
直接跪在地上,“皇上,珍昭儀娘娘怕是堅持不了多久,本是病著,身子未好,如今跪……”
“她到底是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總是這般為她說好話,”宗政瑾索性放下了手裏的朱筆,從他剛才離開過,便也無心批閱奏折了。
“奴才不敢,”蘇順閑磕了一個頭,“珍昭儀娘娘若是有了什麼好歹,苦的還是四皇子啊。”
苦的是四皇子,可是心痛的卻是您啊。
他想說這句話,可是沒有那個膽子。
他這簡直是在拿命在賭,雖然知道自己因此失了性命的可能性極低。
“哼,”宗政瑾冷哼一聲,“讓她進來吧。”
若是蘇順閑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裝作心硬到何時。
拿捏他,如今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了。
蘇順閑麵上一喜,匆忙行了一禮,小跑了出去。
“娘娘,皇上宣你覲見呢。”
蘇靜翕勾了勾嘴角,不過一刻鍾而已,所料的果真不錯。
起身,任由聽瑤在旁邊為她整理裙擺,“有勞蘇公公了。”
蘇順閑連忙擺手,“不敢不敢。”
隻求你們二位能夠少鬧一些,他的日子便也好過了。
蘇靜翕獨自一人走進去,行至殿中,直接跪下,“臣妾參見皇上。”
宗政瑾餘光見她就這樣直接跪著,心中氣憤,也不知到底是在氣誰,冷哼一聲,“你便打算這樣一直跪著?”
疑問句的話語,陳述句的口氣。
蘇靜翕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來之前想了許多話,可是真正見了人,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知如何開口,索性不開,低垂著頭,靜默不語。
宗政瑾對她的性子是越發的了解,可是他卻沒想就這樣一直慣著她,其他的可以,這個不行。
許久,蘇靜翕腿酸了,即便地上鋪上了厚厚的一層地毯,可是久了依舊不舒服。
狀似無意的抬頭,本想隻用餘光瞥他一眼的,可是間隙卻見他正緊盯著她,灼灼其華,撇了撇嘴,“皇上……”
“過來,”宗政瑾麵上嫌棄,心裏卻真的心疼了。
反正他們二人於這裏麵做了些什麼,發生了些什麼,外人無從得知,他自是不必懼怕。
若是有外人在場,他自是不會讓她跪上這許久,好吧,前後也不過兩刻鍾的時間,而因此折了她的麵子。
蘇靜翕起身走上前去,正準備開口說話,便聽見他冷冷的吐出兩個字,“跪著。”
蘇靜翕一愣,反應過來,直接走過去,往他懷裏撲去,他如往常一般,穩穩的接住了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胳膊,“不跪了,腿疼。”
宗政瑾冷哼一聲,“你不是喜歡跪著麼?”
蘇靜翕雖見他笑了,可是以她對他的了解,自然清楚,他的心情並沒有表麵上的那般好,低垂著頭,“這不是想要皇上心軟麼?”
“朕心軟了,你以為就會將珺兒還給你?”
宗政瑾的心裏還是有些吃味,她可以為了珺兒,拋下顏麵,百般算計,卻不可以為了他,妥協一回。
蘇靜翕抬起頭,與他四目相對,有些尷尬,“那可以把臣妾也一同送給皇上麼?”
宗政瑾稍一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麵露不屑,“朕隻要珺兒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