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蘇家(2 / 2)

“娘娘,皇上讓奴才過來與娘娘說一聲,時辰不早了,來日方長,不必急於一時。”

蘇靜翕點點頭,掏出帕子為蘇氏抹了抹眼淚,“娘親,你要與爹爹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蘇氏應了一聲,“臣婦知道,娘娘快些走吧,讓皇上等久了便不好了。”

蘇靜翕起身,頭未回的往外走去,留下跪著行禮的蘇氏與李氏。

走到前廳,便見宗政瑾坐在上首,孟聞天與她爹分別坐在兩側,大哥隨後,福了福身子,“皇上。”

宗政瑾點點頭,“時辰不早了,朕便先回宮了。”

“微臣恭送皇上。”

宗政瑾親手將她的紗巾覆上,牽著她往外走。

上了馬車,宗政瑾才將她的紗巾取下,擁在懷裏,“怎麼每見一次都要哭一次?”

蘇靜翕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巴掌大的小臉埋入他的胸膛裏,“臣妾隻不過是太高興了。”

高興能夠有此進會與爹娘親人相見,高興你能夠花了這麼多的心思為我,高興你能夠待我這般好。

“高興也哭,不高興也哭,你說說你是什麼?”宗政瑾有些無奈,擁著她坐在馬車的中間,長腿伸展,將她放在腿上。

蘇靜翕想起了後世的一句話,笑道,“皇上難道不知道女人是水做的麼?自然有使不完的淚水了。”

宗政瑾挑眉,點點頭,“你確實是水做的。”

如水一般綿柔,同水一樣細軟,全身上下,便像是被水灌溉的一般,凝脂肌膚,香肌玉色,美矣。

蘇靜翕沒有意會到他話裏的深意,隻能訥訥附和了一聲。

哭過的眸子紅紅的,如蝶翼般的睫毛上還沾有水珠,捏了捏她秀氣的鼻頭,俯身親了親她的眼角,“你高興便好。”

你高興便好。

我心甘情願。

蘇靜翕眉眼彎彎,隨即肅了肅麵容,抬手捧著他的俊臉,一字一句道,“我愛你,知否?”

發自內心的愛,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早已將自己的心淪陷,寧願禁錮在你身邊,連人帶心,甘心與你同樂,與你同憂。

曾經我以為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可是當我真的夢了,情也深了,如現在如此刻,我隻希望夢永遠不要醒來,因為情早已回不去了。

我愛你,你知不知道?

宗政瑾有些微征,這不是她第一次與他表明心意,但是這一次,他卻從她的臉上,她的眼裏,看見的是真的不能再真,滿滿的情誼宣之於口,不是歡喜,不是心悅,是愛。

“知。”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否則以她的性子,她如何會願意每日配合他,如何會願意在生死攸關的時刻,與他共生死,甚至他的這條命都是她從鬼門關上親手拉回來的。

她救了他的命,也救了他的心。

曾經的他滿心仇恨,隻想著報仇雪恨,將仇人送往地獄,將自己放在永世不得安寧的境地,可是不知何時開始,她已經慢慢的不知不覺的滲透到了他的心裏,讓他放在心尖,捧在手心,舍不得傷她半分。

他的一個“知”便足以讓她欣喜不已了,有什麼能比自己的心意為所愛之人知曉,且被接受,而更讓人歡喜的呢。

她的愛情太過赴湯蹈火,太過剛烈盲目,愛上了便是愛上了,她歡迎他住在她的心上,即便未來不可預測,即便會心傷不已,可是那都是她所愛之人啊,她如何都不會責怪半分。

不必回應,不必付出同等的情感,隻求他能夠知曉,允許她付出,邁出一步,兩步,三步,慢慢的走到他身邊便可。

如果有一百步要走,她可以走九十九步,在最後一步之前,告訴他,她來了,再邁出最後一步,而他不必走一步,隻求不要轉身,不要裝作看不見她,不要在她走了九十九步後,選了另外一個方向,與她錯開便可。

愛的低微,可這便是她。

兩人靜靜相擁,沒有說一句話,卻絲毫沒有覺得尷尬。

這夜,蘇靜翕自是宿在了乾清宮。

與宗政瑾在出宮前所說的一樣,這晚並沒有因為時辰已晚,而放過她,反而是可著勁的折騰。

心意難求,真愛更難求,自該好生表揚一番才是。

蘇靜翕也樂得配合,與不愛之人歡好,是痛苦是不情願,如她初入宮之時,隻是當作工作而已。

如今的她,全身心的投入,與心愛之人歡好,是幸福是心甘情願,他自是能夠體會到其中的微妙差別。

他沒說,她便也不解釋。

有些事,心知肚明便可,不必宣之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