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晚宴依舊是在泰和殿舉行,照常的赴宴人選,並沒有什麼特殊,隻是比起去年,到底多了蘇靜翕,少了太後。
蘇靜翕對於這些沒有多少概念,因為這些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的一鳴驚人,在有了宗政珺之後,她越發的注重自身的保養,女為悅己者容,她可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熬到這個地步,卻色衰年老。
宗政瑾雖然快三十歲了,但是卻一點都不顯老,看著與二十出頭的人無異,英俊逼人,且如狼似虎,身體極為健康,蘇靜翕不希望自己比他差了十多歲,有一日站在他身邊,會讓別人覺得自己比他還要年老。
那樣的場景,她想都不願意想。
聽瑤等人仔細的為她梳妝打扮,蘇靜翕間歇的瞥一眼正在一旁的地上玩得歡樂的兒子,自從生了孩子,這一年以來她似乎長得更高了些,若是按照後世的標準來算,現在最起碼有一米六七八的樣子。
當然,還是比他矮上許多。
裝扮完畢,蘇靜翕掃了一眼置於一旁的沙漏,見時辰不早了,幹脆便先動身出發了,雪天不好走路,若是因為什麼事耽誤了,而在宗政瑾的後麵才入殿,就算他不在意,但總歸是失禮的。
交代代曼等人仔細照顧宗政珺,蘇靜翕便走了出去。
泰和殿
“珍昭儀娘娘到,”門口的太監尖細的聲音通報,蘇靜翕緩緩走了進去,周圍人的目光或多或少的移到了她的身上,她察覺到了,卻沒有在意。
入宮三年不到,卻已經過了三個除夕,第一年的她麵對這一切是新奇的,雖有淡定但總歸不如現在這般從容,第二年因為坐月子躲過了許多人的唇槍舌劍,第三年的今日她依舊在這裏,多麼的不容易啊。
是的,多麼不容易啊。
不過不止這三年,便是以後的三十年她都會一直都在這裏,活下來的才是聰明人,如她,如舒貴妃。
蘇靜翕一步一步的踏上了台階,往中間走了兩步,站立行禮,“臣妾參見舒貴妃娘娘。”
蘇靜翕沒有想到她來得這般的早,按理說,以她的資曆,便是和宗政瑾一同來亦是可以的。
喬靜姝亦沒有想到她來得這般的早,笑道,“珍妹妹快快起來吧,今日妹妹來的可真是早呢。”
若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蘇靜翕或許會以為是有深意的,或者是陷阱,但是於喬靜姝而言,她卻不會這般以為,隻會當作是表麵的意思。
前些日子喬家的長子強搶民女,令其投河自盡,本來這件事會如以前一般被壓下去,可惜喬太師當時不在京城,沒有及時的做出對策,而那戶人家竟然拚了全家人的性命,立刻跑去報官,許多的百姓都知曉了,這件事自然不能夠善了。
這件事還是代曼閑暇之時與她隨口說的,既然都已經傳進了宮裏,可見這件事在當時鬧得有多大,人雲亦雲,說的雖然不是真正的真相,但是真相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是否相信。
蘇靜翕沒有問,因為她不關心,即便這件事是真的,蘇靜翕也不會想要看喬靜姝的笑話,她的目的蘇靜翕清楚,正是因為清楚了,所以她才從心裏同情這個女人,但也僅僅是同情而已。
露出一抹笑容,“是的呢,今日下了雪,臣妾害怕按照往日的時辰出發,可能會因為雪天誤了時辰,若是失了禮便不美了。”
這話一落,周圍的妃嬪或多或少的露出了幾分諷刺,若是她蘇靜翕害怕失禮,那麼便沒有人是壞了規矩了。
不等舒貴妃說話,湘貴嬪首先不忿的開口道,“珍昭儀娘娘說的是呢,若是失禮便不好了呢,還好臣妾來早了些。”
湘貴嬪這話若隻是聽聽,並不能發現什麼不對勁,可是細細體會,又會覺得哪裏有些不正常。
蘇靜翕自是聽出來了,她不過是諷刺她口中的早,卻比舒貴妃來的還要晚,這不是失禮是什麼,或者是不比皇上晚不是失禮,比舒貴妃晚就不是失禮了?
蘇靜翕心裏有幾分讚賞,這話說的極為的有水準,隻是她如今早已不是當初的蘇靜翕了,任人宰割不是她的作風,更是不可能有人做到。
“湘妹妹這話說的極對呢,隻是本宮到底不如湘妹妹那般的清閑,大雪天的竟然去泛舟,這等情懷本宮這等粗人可是無法體會的,今日亦是下雪了,想必湘妹妹也是賞雪去了吧,那可是從晌午便開始出發了?”
蘇靜翕的話音才落,周圍便響起了或高或低的笑聲,前幾日湘貴嬪聽說皇上會去蓮湖賞雪,便想通過此手段一鳴驚人,可惜最後注定竹籃打水,而從湘貴嬪的甘泉宮到泰和殿的路程,最多不過小半個時辰罷了,如何需要晌午便出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