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們都退了出去,他一個人坐在床邊,緊緊地凝視著洛言,將她的容顏鎖在自己的眸底。
仿佛看不夠似的,又仿佛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從他的眼皮底下消失,他害怕地不敢眨眼睛。
良久,他才輕輕地執起她的手,動作溫柔異常,溫暖有力的大掌包裹著她薄涼的小手,俊臉上閃過一絲壓抑後的痛苦。
緩緩地,霍景深將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他的心跳,口中似喃喃自語:“感覺到了嗎?和你一樣的心跳,所以,我也是個普通人。”
床上的人似乎動了一下,霍景深一驚,剛想鬆開她的手,卻發現她回握住了他的手,微微用力拉著,口中夢囈般地說了一句:“好痛——”
他俯身查看她的神情,緊蹙著秀眉,,長而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額上滲出了密密的細汗,很痛苦的樣子。
不自覺地,他另一隻手將她抱了起來,緊緊地護在自己的懷裏,讓她的臉貼著他的胸口,感受著她溫熱的呼吸。
“嗯——”洛言的臉在他胸口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讓自己蜷縮在他的懷裏,像個小貓咪一般,一手拉著他的手,一手揪著他的衣服,一點安全感也沒有。
霍景深無奈低笑,真像個小孩子,可是那份笑,卻慢慢消減了下去,臉上一片陰寒。
也許隻有在她意識迷糊的時候,她才能這麼溫順地靠在他的懷裏吧,等清醒了,她又要反抗了,明知道反抗無效,可是她就是不願意乖乖的。
霍景深的唇邊劃過一絲自嘲的弧度,自己什麼時候也會為了別人的心情而為難自己了?什麼時候為了一個女人,居然甘願被誤會?
他變了,此刻,他終於相信了南宮陌的話,是的,他變了,因為懷裏的這個女人。
翌日,洛言醒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側臉,呆愣了半分鍾之後,眼淚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她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會哭出來。
可是眼淚來得那麼洶湧,她怎麼都控製不住。
她恨自己,也恨麵前的這個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在傷害她之後,又若無其事地抱著她睡覺,這麼親密的姿勢,不該屬於她和他之間,不該的。
擦了擦眼淚,她轉身準備起床,隻是還沒坐起來,身子便被撈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隨後,是霍景深戲謔的聲音:“怎麼?頭不痛了就不需要我了?”
洛言已經,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因為頭痛才昏迷的。
“霍景深,放手!”她冷冷地說著,隻想快點離開這個男人身邊。
在他身邊的每一秒,都是煎熬,蝕骨的煎熬。
霍景深沒有理會她的話,隻是兀自坐了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又觀察了她的臉色,這才輕輕地呼出口氣,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幾天就住在醫院,順便可以陪陪你爸媽。”說罷,霍景深掀開被子起床。
他身上還穿得整整齊齊,但是襯衣皺皺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有絲懊惱,隨即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昨晚抱著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不能動,不能碰,可是她卻一點也不安分,在他的懷裏動來動去的,還時不時拿臉蹭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