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身後驀然傳來一道聲音,沈銀秋嚇了一跳,看清來人,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你不是說要忙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嚇到你了抱歉,事情不緊急,可以推到明日再處理。”萬俟晏笑了笑,拉她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我聽萬三說你來問過千光青葉有沒有回來,然後說世子妃好像不開心。”
沈銀秋瞪著他:“那萬三倒是跟你彙報的仔細,之前有點生氣,現在不會了。”
她回答的倒是誠實,萬俟晏暗歎了一口氣。
這歎的沈銀秋整個人都不好了,索性撐著下巴看萬俟晏道:“世子這是歎息什麼?我生氣歸生氣可沒有去鬧你。”
“我倒是想讓你來鬧我。”
沈銀秋懷疑自己幻聽了,“什麼?”
萬俟晏笑看她,也不解釋自己說的是什麼意思,就讓他的世子妃自個琢磨去吧。
沈銀秋權當沒有聽見,迎著笑臉到回看他,萬俟晏看著她眸中的清冷,心裏一動,對她的歡喜又莫名的加深了幾分。
沉默幾息,他道:“我想我還有事沒有跟你坦白。”
沈銀秋挑眉示意他說。這段日子在萬俟晏處處溫柔的關懷下,沈銀秋的忌憚已經鬆懈了,相處起來自然是更隨意。
萬俟晏學著她撐手托腮,側頭和她對視:“世子妃身邊似乎總有不知名的危險縈繞。”
沈銀秋笑眯眯的看著他道:“我不是早已跟世子說過了嘛,世子現在才相信?”
“是今日才查清,有兩方人馬曾對你出過手,如果上次行刺和今天白日裏不是同一批的話,那麼就有四批人馬,前兩批可以說已經消停,現在兩批還沒有查清。”他緩緩說來,不帶懷疑之色,隻在末了問一句:“世子妃有什麼疑問的麼。”
沈銀秋想起這個就頭疼,她真的不知道哪裏有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仔細捋清隻沉聲道:“我大概隻能確定其中大概有張氏的手筆,其他就不知曉了,而今日挾持我的那個賊子,我覺得他有些奇怪,不像刺客也不像認識我的。”
如果是敵人派來的,怎麼會連她是什麼身份都不會知道。
萬俟晏盯著她搭在桌上的蔥白手指,“長公主和萬俟晏也曾派人找過你麻煩,但你已經嫁進來,他們已經沒有機會拿你之前做文章。你說今日挾持你的賊子不認識你?”
“嗯不認識,他聽連欣怡說我是世子妃侯府的人後,依舊沒有顧忌,而是說官家小姐果然比富家千金長的還好,這皮膚,我不知道他是有意無意,也許是我多心了,他提到了皮膚好到讓人忍不住。”
萬俟晏心中燃起一簇小火苗,“忍不住什麼?!”
沈銀秋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感覺萬俟晏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一些。然此時他麵上卻還是那麼平靜,待她坐直身子,聳聳肩道:“我怎麼知道,他又沒有說完。”
許是想說讓人忍不住拿最薄最鋒利的刀片,沿著鬢角線慢慢的割開?想著她打了個冷顫,真是話本看多了,腦袋就不受控製。
萬俟晏見她好似不用安慰的淡定模樣,有那麼一點點的失落,待陪在她身邊看著她入睡之後,他才悄然離開。
曾不小心聽她身邊那兩個貼身婢女嘀咕,他這個世子妃還真的有些怪習慣,晚上睡覺的時候太安靜會睡不著,有人陪著還好些。如此一想,還真的有些像小孩子,然其他方麵就不好說了……他至今依舊樂此不疲的挖掘他家夫人的其餘麵孔,溫雅,調皮,慵懶,冷漠諸如此類、
假若,白天欲對她不利的人是衙門一直緝拿的扒皮凶手,那麼那失蹤的丫鬟應該不是凶手所為,但也隻是假設。
若不是他的世子妃重情,一個丫鬟著實不用他調派人手費力氣去找。
次日清早,右相夫人竟然上門要求見是世子妃,萬俟晏不在,長公主孤傲不見,便隻剩下沈銀秋去會客。
打從沈銀秋一出現,連氏就紅著眼眶,嘴唇幹裂,可見來之前就哭過。妝容都有些淩亂,這不是一個丞相夫人正常出來見客的打扮。
沈銀秋不著痕跡打量連氏,心中有了一番警惕,連忙讓丫鬟將她迎進來,口中說道:“右相夫人怎麼來啦,快快請進。”
千雲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右相夫人看她家主子的目光怎麼帶著惡意?
連氏雖然眼紅唇裂,發鬢微亂,但腰板還是挺的很直,聲音沙啞卻有些咄咄逼人道:“不必!世子妃,雖然你未出嫁前跟欣怡有些矛盾,但你嫁進侯府以後,我家欣怡和你是恩怨兩清了,你、你怎麼能因為昨日她在街頭主動跟你說話,就嚇唬她?我那苦命的女兒回來臉色都白了,請了大夫喝了湯藥剛睡著沒多久,結果你就讓你手下把人給擄了!我家欣怡還病著!請世子妃放過我女兒!不然我拚了這條老命也會告到皇上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