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鵬飛隻好站起來,但他不能走在林偉斌的前麵,怕被他發現身上的手機。林偉斌見他不走,就轉身在先走出去。走在樓梯上的時候,他突然回過頭來看雷鵬飛,眼睛朝他的夾克衫上盯。雷鵬飛心裏一陣緊張,以為他發現了他的手機。
林偉斌卻對他說:“課結束後,你讓姚紅怡到保安室來一下。”
雷鵬飛心裏又是一緊,不是下午都說好了嗎?怎麼又要叫她去保安室?“叫她去有什麼事?”雷鵬飛現在要保持冷靜,所以口氣比較溫和。
林偉斌說:“我跟她說一下,如果她真的願意做這個生意,三千六百元錢,我借給她。”
雷鵬飛沒想到是這樣,就愣愣地看著他,不知怎麼回答他好。這是一個新情況,借錢給她隻是一個借口,想打她主意才是真意。
“我借的錢,明天下午就到了,就不麻煩你了。”雷鵬飛依然溫和地說。
林偉斌沒有吱聲,臉上卻浮起一層狡猾的色光。
二樓到了,雷鵬飛朝教室走去。教室裏已經坐了幾十個人,情況跟昨晚一樣,但上課的老師不是高小敏,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
雷鵬飛走到最後排,揀一個空位坐下。他掃視了一眼教室,沒有發現姚紅怡的身影。高小敏,關老師,打呼嚕的胖子,宿舍裏大部分人都到了,隻有三四個人沒有來。
雷鵬飛現在根本沒有心思聽課,他在焦急地等待冷警官的消息,也就是公安局的決定。如果公安局遲遲不下決心,或者時間不抓緊,他就要另外想辦法。明天必須采取行動,否則,我在這裏多呆一天,就多一天危險。
他留心看了一下教室,看到兩個保安坐在人群中。他們為什麼坐在裏邊呢?大概是監視傳銷人員動向的。
雷鵬飛把上身伏在桌子上,再偷偷從胸口裏拿出手機看。手機裏有個未接電話,是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他不能處理,隻好讓它去。他想走出去,再找地方去打電話。可是這裏哪裏可以打電話呢?
課在生動地往前推進,這個男老師的聲音高亢有力,更加富有鼓動性,把今天新來的三個“家人”弄得激動不已。
雷鵬飛心焦地等待著冷警官的消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等了半個多小時,他還不見姚紅怡走進來,開始以為她不想聽了,在宿舍裏呢。可後來一想,不對啊,她看不到我,難道不要來找我嗎?莫非她被林偉斌叫去了?!
這樣一想,他就急起來,趕緊站起來彎著腰,裝作去上衛生間的樣子,走出教室,往三樓急走。
走上三樓,他見樓梯西邊的保安室門關著,但還是先到自己的宿舍裏去看。姚紅怡不在宿舍裏,宿舍裏隻有胖妞和他的高個子下線。他們坐得很近,神情狎昵,似乎在眉目傳情,輕聲說著曖昧的情話。
雷鵬飛顧不上他們的情事,連忙轉身向保安室走去。平時保安室的門是不太關的,今天怎麼關了呢?雷鵬飛快步走到保安室門外,將耳朵貼上去聽。
裏麵傳來林偉斌的說話聲:“我是真心借給你,你不要不領情。你賺到錢了,還我;賺不到錢,可以不還。真的,我說的是真心話。”
姚紅怡輕聲說:“謝謝你,我已經問雷鵬飛借了,他的錢明天下午就能到。林隊長,我就不麻煩你了,謝謝你,我走了,”
姚紅怡邊說邊站起來,林偉斌好像也站了起來,伸手擋住了姚紅怡。緊接著,就傳來姚紅怡驚恐的聲音:“你幹什麼?放開我,你再這樣,我要喊了。”
裏麵又傳來林偉斌氣喘籲籲的聲音:“你,你真是不識抬舉,我看得起你,想跟你好,你卻不領情。”接著就是什麼東西在堵姚紅怡嘴巴的聲音。
姚紅怡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拚命掙紮著,然後“啊”地一聲尖叫起來。
這個混蛋在強暴姚紅怡,太囂張了。雷鵬飛簡直氣瘋了,不顧一切地扭動門把,相推門衝進去,卻扭不動,門在裏麵保上了。他連忙舉手敲門,大聲喊:“開門,快開門!”
門內的強暴聲停止了,但沒有應答聲,裏麵一片寂靜。
三樓上有人聽到喊聲後從宿舍裏走出來看。
雷鵬飛舉拳再敲,說:“姚紅怡,你在裏麵,我聽到聲音了,快出來開門。”
門內傳來拉扯的聲音,姚紅怡大聲喊叫起來:“放開我,我要去開門。”
雷鵬飛急得把門擂得“咚咚”直響,邊擂邊大聲喊:“林偉斌,你要幹什麼?快開門啊,再不開,我要期砸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