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好跨下床,穿上長褲,再穿上衣服,用外衣將它罩住,才開門走出去。
沒想到門一開,房東就從東屋裏迎上來,柔聲說:“小雷,快讓我看看,你的臉色,好像沒有前一陣好。”
雷鵬飛趕緊佝著胸,彎著腰,從她身邊繞過去,往外竄出去。他邊跳躍著朝廁所走,邊說:“我要緊上廁所。”
衝進廁所,他拿出來小便。小掉以後,它才慢慢退下來。憋著的尿,有時也有這個作用。恢複正常後,他才走進堂屋,對房東說:“快吃早飯吧,吃完,我要去辦公室。”
房東喜形於色地說:“謝有財被抓進去,村裏人都很高興。我告訴老林,他也高興得不得了,連聲說,終於把這個村霸,除掉了。”
雷鵬飛想起來了,說:“對了,我要給林書記打個電話。”
房東神色一淩,說:“你打他電話幹什麼?”雷鵬飛說:“他上次答應我,要把謝有財的材料整理好,發給我的,卻直到現在沒有發給我。”
說著他就當著房東的麵,給林昌生打電話。他手機裏有他的號碼,他翻出來撥打過去,通了,雷鵬飛開了免提,對著手機麵板說;“林書記,我是雷鵬飛啊。”
林昌生熱情地說:“雷村長,你好,今天,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站在一旁的房東做賊心虛地有些緊張,她屏住呼吸不敢出聲,還朝雷鵬飛擠眉弄眼,示意他不要說漏嘴。
雷鵬飛對著手機說:“謝有財,還有鬱啟生,都被抓起來了,你知道吧?”
林昌生說:“謝有財抓起來,我知道;鬱啟生也抓起來,我不知道。”
雷鵬飛說:“他們要陷害我,把我抓進張溝鄉派出所,想做我的黑材料,結果反而被我弄了進去。”
“雷村長,你的本來真大啊。”林昌生由衷地讚歎說,“我跟謝有財鬥了十年,也沒有奈何得了他,你那麼簡單,就一下子把他們兩個人都弄了進去,真是太了不起了。唉,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要把謝有財的犯罪材料整理好,發給你的嗎?可是後來,我想想,不敢啊。我想你一個外來人,這麼年輕的一個小夥子,一點根底也沒有,哪裏鬥得過強大的本地人謝有財?我土氣土長,有這個大的根底,也搞不倒他呢。所以我一直沒有發給你,怕害了你,也把我搭上。其實他的材料,我早就整理好了。”
雷鵬飛高興地說:“那太好了,林書記,縣裏已經成立了鬱謝問題專案組,在縣公安局裏邊,你去交給專案組吧。郭書記已經去反映了鬱啟生的問題。明天,韋芳芳也要去,反映謝有財的問題。”
林昌生高興地說:“好,太好了,我早就想舉報他了。明天上午,我就去交。”他沉默了一下,沉吟著說,“這麼重要的材料,交給誰好呢?”
雷鵬飛說:“你隻要交給專案組就行了,複印一份留個底。”
林昌生說:“好的,雷村長,抓走謝有財,我心裏真是痛快啊。昨天中午,玉香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這件事,我高興得一個人,喝了半瓶白酒呢。”
雷鵬飛好奇地問:“謝有財到底有什麼問題?你能舉幾個例子,給我聽聽嗎?”
林昌生在手機裏說:“你等一等,我拿一下紙。”接著手機裏就傳來瑟瑟索索拿紙張,發紙張的聲音。
一會兒,林昌生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我就說幾個例子,一,謝有財利用職務之便,未按規定及時將已死亡三名優撫對象,從優撫名單中核銷,私自存放三名優撫對象優撫資金發放存折,2011年3月至2014年9月,騙取民政優撫資金共計人民幣73548元,占為己有。”
“啊,這麼嚴重?”雷鵬飛聽得驚訝地叫了起來。
“二,謝有財侵占土地出讓金,總計人民幣61025元。”林昌生簡明扼要地說,“三,謝有財在明知其家庭經濟情況不符合補助標準的情況下,2004年9月29日、2006年10月6日分別以其兒子名義,填寫了《義務教育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生活補助經費申請表》,私自加蓋村委會公章,騙取家庭經濟困難學生生活補助款共計4500元。”
雷鵬飛笑了:“他連這個小錢也要貪啊,真是太差勁了。我到了這裏才幾個月,就給村裏捐了十多萬元錢,昨天,縣公安局高局長對我說,要獎給我五萬錢,我也準備捐給村裏,作為貧困學生的免費午餐費。”